张铁蛋出去,江紫烟便从小诊室里招出小剪刀,剪去伤口上的血布,又在伤口附近挤压一阵,从小诊室招出碘伏给伤口消毒,洒上药粉,麻利的包扎。
动作似行云流水,快捷顺畅。
等做完这一切,南宫浩用指尖细细的帮着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小媳妇的法器里面什么都有,对着家主不用,是不想在人前招摇。
憨憨的张铁蛋端了热水进来,见江紫烟已经处理好一切,愣怔一下。
这清水还有用吗?
南宫浩接过水盆,放到一旁,帮着江紫烟挽起袖口。
处理伤口自己不会,帮着小媳妇做些事情,还是极有耐心的。
“面条汤来了!”二丫嚷着,用脚打开房门,托盘上四碗面条汤端了进来。
香味扑面而来,这是放的什么佐料?
吃货江紫烟,一双眸子马上长在腕上。
二丫麻利的摆好,放上筷子,还有一碟咸菜丝放在中间。
“大家尝尝本姑娘的手艺,我可是好久没干过这活了。”二丫说着,过来搀扶江紫烟。
南宫浩冷眼睨过来,这个小丫头怎么就知道抢本王的专利。
二丫没有一丁点被嫌弃的自觉,搀着江紫烟就想着往自己这边走。
南宫浩也不言语,来到桌旁,直接把江紫烟安放到凳子上,自己坐在旁边。
二丫看了一眼,没见过这么护老婆的。
走到另一边坐下,道:“小嫂子,慢慢吃,锅里还有。”
“谢谢二丫,这味道好香。”江紫烟闭眼享受一下美食的浓香。
张铁蛋在旁嘟哝道:“谢什么,这些白面还是你们带来的,若不是借用你们的东西,我张铁蛋今晚就得用野菜招待你们。”
“哦。”江紫烟夹了一根面条放进嘴。
乳软光滑,入口即化,不知二丫如何做到的。
“看着你们的住处,似乎不是贫穷人家,如何会家无隔夜粮?”江紫烟的双眸都在吃食上,并不影响好奇心。
“客官不知,早些年,我们这里除了种地的收入,还能进山狩猎采药,除了交税以外,一年的用度都有剩余。”说到以前,张铁蛋脸放红光,声音也高了不少。
“这些房舍都是我们兄妹年少时,父母那一代省吃俭用盖起来的。”张铁蛋叹口气,放下筷子。
“十多年前,官府封山,我们这一带的百姓便没了活路。”说完,摇摇头。
南宫浩皱眉。
虽然南宫浩常年在外征战,朝廷的一些重大决定还是知道的。
就像大面积封山,阻了老百姓的活路,这样的决定朝廷根本就没有过。
“哦,”南宫浩亦放下筷子,正色道:“请问主家,可记得封山是哪一年的事情?”
江紫烟看过来。
昊子从来不会和人随便交谈,莫非这封山里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见客人有问,张铁蛋坐周正了,以示对客人的尊重,思索一下,道:“大概是庆元元年间的事情,那时候我刚刚五岁,爹娘盖了这出宅子,原打算等我娶了媳妇,便住在外院,他们老两口和孙子辈的住在后院。唉,没成想……。”
张铁蛋说着,可能想到什么,眼含热泪,没再说下去,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你们的爹娘呢?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吗?”江紫烟好奇,来了这么长时间,没看到老人家,这是到别的地方去谋生,留下一双儿女在此守家?
貌似说不过去。
“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二丫的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是不是糟了瘟疫?还是有了什么变故?”江紫烟三句话不离本行,把二丫的爹娘往瘟疫上扯。
“唉,”张铁蛋又是一声叹息,道:“若真的是遭了瘟疫,还能落个囫囵尸首。如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顿香香的面条汤如今吃在嘴里变了味道。
“家主不妨说出来,我们走南闯北,说不定会遇上。”南宫浩难的好心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也许是前些日子在京兆府整理案子有了瘾,居然想着给人张铁蛋寻找爹娘。
这种寻人的工作最是劳心劳力,且是出力不讨好。
“真的?那就谢谢客官了。”张铁蛋站起来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