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来，你对我与明镜司倒是很了解啊。”
这女人一开口便唤她苏统领，一些常年呆在深闺里的女子，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关于她执掌明镜司的事。
方有初的脸色僵了一下，“我前几日外出买胭脂水粉听说的，苏统领如今可是京城中的大红人，到处都有人在讨论苏统领呢。”
苏七低笑一声，“是么？今天不说我，说说你吧。”
方有初不解的跟苏七对视，“说我？我有什么可说的？我不过是个弱女子，于四年前被老爷买下，做了他的妾室，承蒙老爷喜爱，倒也安安稳稳的一直过到了现在。”
苏七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眼里的一丝情绪变化，“那你在给龚员外郎做妾之前呢？你从何而来？祖籍在哪？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方有初张了张嘴，好半晌才从喉咙里吐出一句，“我没有家人，从北胡城而来，那里的人应当也记不起我了，苏统领要追问我的底细，莫不成是疑心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苏七还未说话，方有初又补了一句，“苏统领瞧我的样子，像是一个会去做恶事之人么？”
苏七认真地摇摇头，“你看起来倒是不像会作恶事，却像是会在男人耳边吹风，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的人。”
方有初的脸色再次僵凝，她红唇微抿，隔了一会才强挤出一抹笑，“苏统领的意思是，我从老爷那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之事？所以，这是苏统领让人将我抓来明镜司的理由？”
苏七唇角的笑意渐浓，眼里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果是的话，你打算主动跟我说点什么吗？”
方有初装傻充愣的失笑，“苏统领可真是抓错人了，我从老爷那什么消息都没打听过，我又能主动向苏统领招供什么呢？”
苏七没急着开口，眸光愈发犀利的盯着她。
方有初最初还能勉强与她对视，而后便不自在的错开视线，原本还算镇定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眼珠子毫无聚焦的转动着，开始紧张与不安。
苏七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的语气忽地一沉，“需要我提醒你，你从龚员外郎那里打听过有关于纯阴人的资料么？”
方有初浑身霎时一紧，双手不受控制的攥成拳头，“纯阴人？什么纯阴人？”
苏七没有解释给她听，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你是往生门的门徒，被杀心安排在龚员外郎身边的对么？”
方有初立刻反应极大的站起身，“我不知道苏统领在说什么，但我知道，抓人总要有证据的，你没有任何证据便将我带来明镜司，这并不符合东清的律法。”
苏七不紧不慢的眼着她站起身，“没关系，反正龚员外郎也被请了过来，我现在就去问问他，你有没有向他打听纯阴人的消息。”
方有初的脸色霎时凝重了几分。
她原以为，龚可期是户部的官员，明镜司不会立马将人带来，她可以先想办法脱身，再去封他的口。
可现在，龚可期也被带了过来，她做过的那些，压根瞒不住。
她好看的脸上瞬间流转过数种情绪，眼看着苏七就要走出问讯室，她突然开口。
“好，我说。”
苏七站定在原地，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那我听你说，你最好说些我想听的。”
方有初咬了咬唇，“我的确向老爷打听过纯阴人之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