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嚅着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苏七想到骆哥他们几个,唇角扬起的弧度微微泛冷,“杀人、毁尸、绑架、造假,数罪并罚,太皇太后似乎没什么资格再坐着了。”
楚容琛突然起身,想与苏七辩驳一番,却被太皇太后伸手拽住。
太皇太后身上的雍容华贵顷刻间被一抹老态取代,她站起身,往前踱了几步,在离苏七只有一步远时站住了。
“你说的那些,哀家都认了,但你还想无端将哀家的儿子,当今皇上的亲皇叔拉下水,你苏七是想替谁扫清障碍么?”
苏七挺直了腰杆与她正面相对,“我在做什么,在场之人都瞧见了,我不过是想替那些已死之人讨个公道。”
“你要给人讨公道,便可以胡乱污蔑成王了么?”太皇太后将所有罪责一肩扛下,只愿把成王撇清出去。
三公主这会也站起身,附和了太皇太后的话,“苏七,你指责我母妃之事,我母妃认了,可我皇弟什么都未做,你若是要连他一起告,那便将物证拿出来,仅凭几个证人的一面之词,何以服众?”
苏七早就猜到了今天会出现的意外,这一点也在她的设想之列。
的确,除了几个山匪的口供之外,她没有别的证据能够证明,楚容琛涉案极深。
而太皇太后这一招,是想要弃车保帅,无论如何,由她一步步经营出来的势力不能垮,楚容琛必须要清清白白的继续按照原来的路走下去。
“苏七。”
太皇太后的眼里,全是怨毒,她算计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她的算计又要迈上一个新的台阶,一切却被一个中途出现的苏七搅乱了。
她轻哼了一声,满身的不甘。
“你最好别死得太早。”太皇太后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调说道:“总有一日,吾儿会替哀家报此大仇,不管是你还是夜景辰……”
话完,太皇太后忽地转身,扬起下腭睨向公堂之外的百姓。
“哀家陪伴太上皇几十年,什么风风雨雨未曾经历过?哀家当年将董贵妃逼死,不过是一个女人的悲哀,哀家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太上皇恩宠,冷清清的守着隆恩宫,哀家想她死,没有错。”
太皇太后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究于一个‘情’字。
“当年逼死了她,哀家今日才会不得已去做更多的事掩盖,人,是哀家派人杀的,火,是哀家威胁人放的,你们想要曜王解除幽禁,哀家也如了你们的愿。”
太皇太后蓦地伸手,将头上的凤冠取下,随手扔在地上。
她的头发瞬间垂下,尽管保养得当,还是能从中看到不少的白发。
三公主的眼圈一红,她心疼的跑上前,一把抱住太皇太后,“母后,你这又是何苦?你可尊贵无比的太皇太后,你戴着凤冠,又有何人敢上来拿你?”
太皇太后闭了闭眼,而后紧紧的握住三公主的手腕,“事已至此,哀家别无选择,你要记住,你答应过哀家之事。”
母女俩相互对视着,三公主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太皇太后望了她许久,而后才将她推开。
三公主没再上前,只站在楚容琛的身侧,咬紧了一张唇,看着太皇太后被大理寺的女官押住,卸了她身上所有与皇室有关的东西。
案件审理到最后,以太皇太后被废黜,以及楚容曜恢复自由身结束。
百姓们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同时,也更加深刻的了解到苏七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时间,苏七的美名在京城里传遍,不少说书先生打算将她摆上台面,到处向人讲述她的事迹。
苏七在案件结束后,追上了独自离开的楚容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