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大森林里采山货的人依旧忙碌着。
收获当然越来越多:木耳各种各样的蘑菇甚至还采到了一株脸盆大小的赤芝。
大伙的背篓也渐渐丰盈起来背在身上也越来越重。
张杆子这种懒汉第一个受不了虽然他的背篓最小里面装着的山货也最少但是多年养成的懒骨头叫他浑身难受。
干着干着这货早就烦了蹲在一棵倒伏的桦木旁边采了一些木耳之后就发泄似的使劲在朽木上踹了几脚把木头踹成七零八碎的。
啪的一声肩膀又被拍了下拍得张杆子一个趔趄。
他刚要骂娘回头瞧见是哑巴爷爷立刻不敢吭声只能嘴里抱怨着:“哑巴你拍俺干啥呀?”
哑巴爷爷手上比划一阵子原来是埋怨张杆子不应该搞破坏像这种长木耳的朽木从春到秋一年能采好几茬呢。
张杆子也只能哼哈答应着身子就跟没骨头似的往旁边一个树桩子一坐:“累死老子啦歇歇腿儿。”
啊啊啊哑巴爷爷嘴里叫着手上比划着大意是说:这林子里的树桩都是山神老把头的交椅是他老人家的专属座位。
进山的人千万不能坐要是惹怒了老把头叫你迷山你就一辈子别想出去了。
“俺才不管你那么许多呢今天俺就享受一次山神的待遇。”
张杆子这个夯货是油盐不进坐在树桩子上搭着二郎腿一个劲得瑟着。
刘青山也瞧不下眼:“杆子叔你还是起来吧这树桩子上边湿乎乎的坐那容易得病;而且里面没准还藏着毒虫啥的万一咬着的话就麻烦啦!”
山里人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初听起来以为是扯蛋比如哑巴爷爷比划的山神老把头啥的。
可是你要是细琢磨往往却有一定的道理所以进山最主要的就是要守规矩。
刘青山刚说完就听到张杆子嘴里妈呀一声从树桩子上跳下来俩手捂着屁股在地上直蹦。
“咋地啦?该谁叫你不守规矩的肯定被大蜈蚣给蛰了吧?”
张队长嘴里骂着却第一个冲过来查看。
像这种树桩子树皮夹层里边最容易成为蜈蚣之类的藏身之地。
“不是被蜈蚣蛰了好像是蚰蜒钻进去啦!”
张杆子一边跳一边嚷嚷。
“钻哪去啦?”
张队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也醒过腔来满脸古怪用手指着张杆子:“你你小子还真够倒霉的。”
连急带吓的张杆子都快哭了:“赶紧想招啊你们还笑快点帮俺把蚰蜒弄出来!”
“那玩意咋弄你赶紧找地方看看能不能拉泡屎把蚰蜒带出来。”
老板叔帮他想了一个还算是靠谱的主意。
张杆子这会儿脸都绿了:“俺现在都紧张死了实在拉不出来啊!”
“要是有开塞露就好了给你挤进去一管肯定就完活儿。”
张大帅也稍稍有些遗憾这林子里面还真没地方找开塞露去。
不过这也给刘青山提了醒他正准备去找点大戟之类的泻药给张杆子吃。
就见哑巴爷爷随手在地上薅了几样树叶草叶啥的比划着叫张杆子吃下去。
到了这时候张杆子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嚼得满嘴冒绿沫子。
还真管用没到十分钟这货就抱着肚子跑到一边一阵电滚雷鸣之后这才又乐颠颠地跑回来:
“唉呀妈呀总算是拉出来啦那蚰蜒还活着呢在稀屎里练狗刨儿。”
大伙听他说得太脏都各自散去继续采蘑菇只有张杆子在那嚷嚷着俩腿发软想找地方坐一会儿又不敢坐。
哑巴爷爷一瞧他这熊样索性领着他先回木刻楞那边反正做饭也需要有人烧火。
刘青山倒是有点意外:想不到哑巴爷爷居然还懂草药呢。
这林子里可是有不少草药没准以后也是一条财路呢。
剩下的人一鼓作气一直忙活到下午两点多这才收工。
林子里面天黑的早而且到了下午蚊虫都飞出来活动大个的花脚蚊子还有比蝉个头还大的大瞎蒙一个个都凶得很。
尤其是大瞎蒙被叮上一口的话直接呲呲冒血。
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小飞虫真能把人给吃喽所以没点本事、没点准备的人根本就没发在林子里过夜。
刘青山听村里的老人讲古在以前土匪横行的时候专门有一种整治人的刑罚。
就是胡子在绑了肉票之后家里不肯拿钱来赎的就把人剥光衣服绑在老林子里的大树上喂蚊子小咬。
到第二天人准保已经凉了想想都叫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回去的时候大伙的背篓基本都满了就连挎着的筐里都装着一些珍品什么榆黄蘑、树鸡子、猴头和松茸啥的。
到了木刻楞这边迟到的午饭已经准备就绪一大锅热腾腾的蘑菇汤汤里竟然还煮了两只风干的野鸡老远就闻着一股打鼻子的香气。
带来的饼子啥的也都重新放在帘子上熏熏气大伙洗了手就在木刻楞门口的放倒的干木头柈子上随便坐了。
众人一手拿着大饼子一手端着蘑菇野鸡汤还真别说这汤别的调料没放就撒了点盐却鲜美异常。
几只大狗小狗都老老实实趴在旁边倒是那只熊仔晃晃悠悠在大伙跟前转悠一点也不眼生。
这里蹭一口饼子那里蹭一根鸡骨头还真有点如鱼得水的模样。
大伙都吃饱之后抽袋烟休息片刻就立刻下山回去的时候都多了好几十斤的重量将会更加费劲。
只有张杆子说自个拉虚脱了就在山上跟哑巴住一宿惹得车老板子跟他斗嘴:“你小子不会是想搂着狗熊睡觉吧?”
而张杆子看样子确实有点虚都懒得跟老板子斗嘴。
倒是那只熊仔恋恋不舍地跟着刘青山看样子还想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