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开始赵云就先放话出来可能很多人都会将其当成只是一种说辞甚至是一个笑话但是现在展示出动手的能力之后再讲就没有人敢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了就像是一个小屁孩跳着脚吼着我要杀死你和一个手持刀枪刀枪上还带着血的人也说同样一句话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两回事。
“左大王怎么还不来!”拓跋力微头上身上汗出如浆浑然忘了自己之前是怎样的有把握拍胸脯甚至蔑视征西的这些人马。
“头人现在怎么办?”一旁的鲜卑兵卒也是慌了神。
“交人!交人!交人!”
营寨之外的乌桓人忽然大声的喝道然后带动了匈奴人也一并开始大喝起来整个区域顿时响彻着一个交人的声音让拓跋力微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拓跋力微看着在营地之前的那半截香一时间千百道念头飞过却没有一个能顶上些用处震耳欲聋的“交人”的声响也搅得他无法迅速判断出究竟哪一种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无奈之下拓跋力微闭上眼狠狠的摧了一下面前的栅栏说道:“交人!然后趁着混乱刚快派人去找左大王!”
旋即拓跋营寨之内便踉踉跄跄的走出一群乌桓妇人顿时乌桓人那边便是一阵大哗当即就冲上去不少人将这些妇人接了回来一时间骂声和哭声乱糟糟的响成了一片。
赵云瞄了一眼乌桓人那边的情形又向前挥了挥手。
一名征西兵卒再度策马冲到了拓跋营寨之前向着刚刚才喘了一口气的营寨内高声喝道:“交出昨夜行凶之人!否则踏营!”高喝三遍之后旋即呼啸而去。
“你个圈圈又叉叉!”拓跋力微简直怒不可遏这他娘的不是存心耍人么!还有完没完了!虽然拓跋力微未必能够明白得寸进尺这个高深玄妙的词语但是此时此刻他真切的感受到到了这个词语的磅礴之力。
不交人吧之前交出乌桓妇孺就没有任何意义交人吧鬼知道征西下一步又会提出什么鬼要求出来!
怎么办?
该死的要怎麽办?
硬抗?
他娘的要是能硬扛刚才就硬扛了又怎么会落到当下这个境地?
想到此处拓跋力微将手一伸指向了一旁的鲜卑仆从兵大喝道:“拿下这些家伙!这件事就是这些人干的!”
鲜卑人大体上还是保持着奴隶制度因此营地之间也有不少是属于兵奴平日里吃的最少干的最多现在又被拓跋力微抛出去要当替罪羊顿时有些血勇的跳脚起来大骂而更多的则是摊倒在地吓得魂不附体。
拓跋力微手下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围拢上去一起动手将一群鲜卑奴兵按倒了捆绑了起来然后拓跋力微又担心活人送出去会被询问露馅干脆直接一刀砍了让人将人头送出去。
对于鲜卑人嗯对于大多数奴隶主来说奴隶在他们心中的价值有时候甚至还不如一个器皿……
赵云瞄了一眼这些用来充数的人头心中大体上也是了然不过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挥挥手让兵卒将这些人头送到乌桓人那边去。所谓用血还血便大概是这样一个意思主事之人自然是拓跋不过真要砍了拓跋干系甚大也就几乎是等同于和扶罗韩翻脸了所以赵云在此刻也不想做什么额外生枝的事情……
不过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意外的或多或少而已。
乌桓人显然也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将这几十个人头堆成了一堆一边用刀枪砍扎着一边咒骂着显然是在发泄最终的情绪几名头人赶到了赵云近前匍匐而拜亲吻着赵云的靴子表示衷心的感谢。
事情到这里似乎即将告一个段落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不管多么痛苦生活依旧继续。
然而……
有些事情也许很多人以为时间就是医疗伤口的良方但是这些人却不知道上天会习惯性的在伤口上撒盐时不时的去撕扯一下让这些伤口永远都在内心深处流血。
之所以觉得不痛了并不是这个伤口好了而是痛得太久麻木了。
当赵云看见拓跋力微的时候就猛然间感觉到了自己心中某一个地方被扯动了疼得头上血管蹦蹦直跳。
一个在心中残破但是在午夜梦回之时一再重复出现的身影和面前的这个拓跋力微渐渐的融合起来许多细节也一一得到了印证就连拓跋侧面上的刀疤都是丝毫不差……
“你就是拓跋?”赵云盯着拓跋力微神色变幻不定良久之后才说道“且问一事中平元年九月拓跋头人在做什么?”
“中平元年?”拓跋力微睁大眼睛很是茫然。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拓跋力微怎么会记得。
“呵呵……”赵云难得的笑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干枯草环捏在手中只是笑声多少有些渗人“施恶者早已忘却受难者却铭记终生……拓跋头人好大的忘性也罢某再提醒一下那一年拓跋头人可是去了常山真定?”
“常山?真定?”拓跋力微回忆着然后有些茫然的眼神渐渐的汇集了起来然后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赵将军……不知赵将军是什么地方的人士?”
赵云已经将刀抽了出来大喝道:“某乃常山赵云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