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看到了那壮硕的汉子表情变了昨日上工的时候刮掉了胳膊上好大一块肉皮他都只是皱了皱眉此时却眼圈微微翻红。
“大玉不会输!”
汉子大声喊。
“大玉不会输!”
小女孩儿跟着喊。
宁海棠使劲儿点头:“大玉不会输!”
她走出去没多远回头看两三个或是魁梧或是精瘦的汉子手里也拿着扁担过来几人凑在一起谁也没说要去做什么然后就对视着大笑起来。
他们朝着城墙走去。
那座隔绝了杀戮隔绝了危险隔绝了修罗地狱的城墙。
借口一个老先生模样的人打开钱袋子留了几文钱后把钱袋子交给面前的少年:“去买包子送去大营那边。”
少年微微发愣:“昨日先生说书的所有捧场钱都买了?”
“都买了。”
“那若是军爷们不要呢?”
“塞给他们就走。”
“阿爷其实我是有点怕你和我一起去行吗?”
“孩子你该记住如果民怕兵那肯定是出问题了前些年就是这样可现在不同云州的大将军从拓跋烈换成林叶之后咱云州的百姓就不该怕兵该敬不该怕。”
少年不大懂但他知道阿爷说的应该没错于是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回头:“阿爷你留咱们吃饭的钱了吗?”
老先生张开手那几个铜钱在掌心里被阳光照的金灿灿的。
宁海棠从他身边走过老先生还没有来得及行礼手里多了一块碎银。
宁海棠一边走一边说道:“先生这话说的对如果民怕兵那就肯定是出问题了我替将士们谢谢老先生的包子可老先生也得给自己留足过活的前那孩子长身体呢要多吃肉。”
“要多吃肉。”
老先生愣在那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好像见过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她是在大将军林叶走了之后镇守云州的大将军宁海棠。
大将军已经走远老先生低头看着手里的碎银怔怔出神的好一会儿
不久之后远处那个少年一脸激动的跑回来脸色红扑扑的。
“阿爷军爷们说谢谢!”
他跑到近前张开手:“可是军爷们给了钱。”
老先生脸色一变摇头道:“不该要。”
少年说:“军爷说别人给不给他们管不着但他们给因为他们是怯莽!”
远处大街上马车连成了一串车上拉着的都是石头和装满了土的麻袋。
第一辆车旁边跟着走的是一个胖乎乎的商人看起来走的气喘吁吁这初春时节清晨可不热显然他是虚。
“东家上车来坐着吧你看你这满头大汗的。”
“我不那可是我的骡子我坐上去累坏了怎么办?一头骡子多少钱你不知道?”
“那东家你让我们装车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说多装些多装些装车的时候你怎么不心疼你的骡子?”
“废话那能一样?这些石头没准用的上砸死一个娄樊人就是血赚砸死两个我就赚上天了。”
他掏出一块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看到车夫也从车上下来了。
车夫说:“东家我跟你走着。”
胖乎乎的商人笑起来:“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累坏了我的骡子我能跟你有完?”
一长串的骡马拉着大车经过车轮在青石板路面上碾过拉车的骡子和驽马鼻子里往外喷着白乎乎的热气低着头吃力的往前走。
胖老板一脸心疼。
抬起头看到了城墙上飘着的大玉战旗心疼就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边的自豪和骄傲。
宁海棠回到大营里洗漱更衣却没有困意。
她在大帐外边负手而立看着天空上飘过的淡淡的云风把云吹着走吹向南方。
从北方来的云可以去大玉看看富饶天下人不行。
就在这时候大营外边传来一阵阵孩子的欢声笑语银铃一样那么悦耳动听。
宁海棠侧头看向大营外边大概一树多高的那个位置有一个风筝在在飞看图案该是一只春燕。
孩子的父亲选择了在大营旁边陪着孩子放起风筝其实原因很简单。
这里踏实。
宁海棠嘴角扬起来一抹笑意眼睛看着风筝脑海里却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那个家伙的面容是他啊
把云州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是他啊将来把整个大玉都变成这样样子的人也会是他啊。
“哼”
宁海棠轻轻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若非如此我怎会看得上你但以后也不能在我面前多得意你呀也就勉勉强强吧。”
那双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里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