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孤身一人离开武馆忍着疼走到之前去买过药的那个医馆。
之前见过他一次的郎中再次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
“怎么了?”
郎中问。
林叶走到柜台前边说道:“劳烦给我纸笔我自己开个方子你帮我拿药。”
郎中道:“你说即可不用写下来。”
林叶也没多说什么语速颇快的说了十几味药材那郎中听完了就转身去拿一样不差。
拿完了之后还按照林叶说的剂量全都磨成粉混合在一起后包好。
“这药方你哪里来的?”
郎中问。
林叶还是如上次一样回他:“祖传。”
拿了药结算了钱林叶转身往外走。
“这药方你从哪里来的?”
身后又传来郎中的声音还是那句话他似乎是不信这药方会是林叶祖传。
林叶转身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郎中竟然没在柜台那边好像突然间消失了。
然后林叶听到这医馆的门关上的声音他再回头却见郎中把门都已经插好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劝你最好说实话。”
郎中朝着林叶一步一步走来:“我以前见过这药方是我生死仇家所有既然在你手里必和我仇家有所关联。”
他说话的时候看了看林叶的脖子明明是一个很斯文甚至有些秀气的男人可这眼神扫过林叶脖子的时候便化成了蝉翼利刃似乎只许轻轻扫一下林叶的脖子上便会多一条红线出来。
一息之前他还是一根青翠柔软的垂柳一息之后就变成了鲜艳剧毒的蛇。
“你告诉我给你药方的人在哪里你可以安然无恙的出去你不说大概会吃很多样苦样样生不如死。”
林叶听到这话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始后退逐渐退到柜台边背靠在那。
郎中笑了笑:“有用?”
林叶不回答他从来都是这样的性格和不熟悉的人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和亲近的人他的话会多到连自己都觉得过分的地步婆婆就总是嫌弃他说他嘴碎。
可是婆婆疼起来的时候他只能多说话学着村子里其他婆婆的样子把家长里短掰开揉碎。
亲近的人哪里是真的嫌弃他喜欢极了他话多的样子因为那才是少年模样。
可他现在没有亲近的人了。
他从腰畔把一直藏着的石刃抽了出来他没有别的兵器云州城对兵械管制极严。
这石刃是他自己打磨出来的勉强有个匕首的样子也勉强给石刃磨出了血槽。
郎中看到这少年做出防御的姿态就如同看到了一头幼年的虎虽还没有雄踞山林之力却天生就会亮出獠牙。
可幼虎只是幼虎天生的獠牙未曾见血未曾破骨便还不是神兵利器。
“看来你和我的仇人确实亲近宁死都不肯说。”
郎中道:“我这半生运气都不好算起来只有过两次好运气遇见你就是这第二次。”
他再次往前迈步。
林叶身子开始压低肩膀左右小幅度的摇晃那石刃上没有森寒却有志气。
郎中靠近林叶石刃刺向郎中胸口他的手只到半路便停住。
郎中一指点在林叶肩窝处林叶这条右臂就如同瞬间废了一样。
胳膊垂了下去石刃掉落林叶感受到的酸麻已遍及全身一点力气都没了。
啪的一声轻响郎中将石刃接住然后抵在了林叶的心口位置。
“居然这么弱。”
郎中的语气之中似乎有些失落。
林叶深呼吸恢复二三分气力后胸口猛的往前一顶用心脏去撞他的石刃郎中的手立刻向后收回。
他怒视林叶:“你疯了!”
林叶缓了一口气:“看来没猜错。”
郎中:“你没猜错什么?自作聪明!”
林叶认真的说道:“没有人视婆婆为仇人。”
郎中显然楞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着手中石刃片刻后递给林叶:“是婆婆没有仇人。”
林叶纠正:“婆婆有仇人。”
他的话似乎有些矛盾。
一刻之后医馆后院。
这院子不大收拾的极干净利索看起来就知道是婆婆家里出来的人。
每一样东西都在特定的位置永远都不会出现别人家里今日找不到这个明日找不到那个的事。
每一样东西用完了之后都会放回原处哪怕是笤帚和簸箕这样长用的东西。
院子里铺了青砖看起来已有七八分老旧可砖缝里也不见一根杂草。
院子里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和婆婆家院子里的石桌石凳几乎一模一样。
甚至连此时放在石桌上的茶壶和茶杯都和婆婆家里的一模一样。
郎中低着头看着手中茶杯热气熏在他眼睛上睫毛上于是很快就凝结成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