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师问宁舒:“人也看过了你觉得玉天子派来的人怎么样?”
宁舒摇头:“不是上阳宫掌教真人亲至玉天子派谁来都一样。”
禅师点头有巨先生在冬泊国君身边形影不离除了那位被誉为天下第一的掌教真人来谁还能有把握在巨先生面前轻而易举的杀了冬泊国君。
宁舒道:“玉天子派人来只是他的态度。”
禅师问:“那你已有打算?”
宁舒点头。
他再次看向已经上车准备离开的那些玉人片刻后说道:“只要他们肯听我的便有八分把握。”
禅师道:“你该明白玉人向来骄傲哪怕是在冬泊他们也不会想着什么客随主便。”
宁舒叹道:“若我冬泊强盛如大玉该多好。”
他说:“当一个国家强大到一定地步就算是本国的百姓到了敌国的地盘上也不会轻易遇到生死危险。”
“比如玉人若在娄樊被杀了玉人想方设法的也会报仇哪怕是因为一个普通百姓的死而兴兵北上玉天子也做得因为这是强国的骄傲。”
“若是一个玉人无辜死在了冬泊连咱们的国君都要胆战心惊恨不得亲自去歌陵解释。”
宁舒道:“若是一个冬泊人死在娄樊死了也就死了不说一个便是十个百个一千个”
禅师劝他道:“我知道你忧患可你不能整日被这些是缠住了思绪人生本苦你这样是苦中苦。”
宁舒看向禅师:“我知道自己有病我恨己身无强力我也恨吾国不无敌。”
禅师缓缓道:“有你这样的人冬泊以后必是强国。”
宁舒笑了笑是无奈的笑。
“你啊总是只会宽慰我。”
宁舒说:“冬泊只有一个宁舒恨己不强恨国不盛可大玉之内有万万千千个宁舒而且一代连一代咱们冬泊一边是娄樊一边是大玉冬泊想成霸业是痴人说梦罢了。”
禅师道:“可你现在走的正是冬泊的国强之路。”
宁舒道:“那你可知道哪怕是到此为止我心中的冬泊之强是何等地步吗?”
禅师问:“何等?”
宁舒:“我冬泊无大玉驻军。”
禅师默然。
如今虽然在表面上冬泊国君从不承认有大玉的正规军队驻扎在境内。
可实际上以协助冬泊练兵为名如今在冬泊境内的各类大玉将士至少数千人。
宁舒看向前方:“我是一个凡夫俗子我能见的远方只是如娄樊如大玉不敢过分轻视我冬泊这个远方我尽我所能走到那。”
他转身走想马车那边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这六月进夏的天他却好像如在寒冬腊月。
与此同时冬泊帝都。
雁宫。
这座皇宫原本只是冬泊帝君在南方的一座行宫冬泊强盛的时候历代帝君三年五年未必来这里一次。
冬泊衰弱后曾经的帝都落入娄樊人之手原本皇宫已经毁于战火早成一片废墟。
整个冬泊还剩下的勉强可以保存皇族体面的宫殿也只这一座雁宫还像个样子。
雁宫修建在踏夷山下雁宫最高的一座宫殿在踏夷山的半山腰。
这座名为祈丰的大殿原本是冬泊帝君祭天之所现在被改为了皇族太庙。
在
这座大殿里存放着历代冬泊国君的牌位。
玉羽成元站在大殿正中仰望着那些摆在高处的牌位满眼都是歉疚和悲凉。
他像是一个罪人一样在这大殿里一遍一遍的向他的列祖列宗道歉。
“陛下。”
外边有人快步进来是雁宫大内侍卫总管百里红莲。
他才回到雁宫没多久泰亭厌被玉天子下令扣押而他却被放了回来。
百里红莲进门后俯身道:“有消息说玉人来了。”
因为这句话最后四个字玉羽成元的肩膀微微的颤了颤。
该来的终究会来玉天子那般霸道怎么可能会容得眼中有钉肉中有刺。
百里红莲问:“陛下要不要请师尊过来商议。”
玉羽成元抬起手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了。”
百里红莲道:“陛下有师尊在都城谁能伤到陛下?便是上阳宫掌教真人亲至也不敢说有十足把握。”
玉羽成元还是摇头:“这些年巨先生已经很累了朕不想再拖累他。”
百里红莲刚要张嘴玉羽成元道:“朕没有那么容易认命你不必觉得朕是已有赴死之心。”
玉羽成元回身看向百里红莲道:“你先把消息放给江湖上的人就说朕的弟弟安排了刺客要来杀朕。”
百里红莲一怔。
玉羽成元道:“会有人想立功。”
百里红莲只好俯身:“臣遵旨。”
玉羽成元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来得及玉天子那般霸道的为人那般骄傲的性格他会故意等到那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