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在京县的御凌卫撤走了一多半留下的也都没有任何举动。
这种事就显得更为怪异也更加印证了方逐末的推测。
北野王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从来都不会主动去做什么都是在被动的解决问题。
或许这也恰恰是北野王时至今日还要给天子的态度。
陛下你玩你的臣并无反心臣只求自保。
陛下玩不死臣的时候臣就忍着陛下要玩死臣的时候臣就动动。
这君臣做到这般地步也不知道两个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别说拓跋烈到了这个时候大于之内基本上是隐患就都已被天子除掉还非要针对一个拓跋烈做什么?
拓跋烈是大玉北疆屏障这个屏障倒下去对大玉来说真的好吗?
可是玉天子就要这样做。
林叶得知消息的时候御凌卫已经离开京县这让原本紧张的局势一下子就变得放松下来。
一时之间好像之前的剑拔弩张都是虚幻泡影。
林叶走上京县的城墙看着城外远处的那座高山。
那好像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张满是讥讽笑意的巨脸。
是的就在那嘲笑着这城里的人不管是穿着什么样的锦衣它都觉得可笑。
林叶想问一句这算什么?
他手扶着城墙远眺有那么一阵觉得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都不真实了。
“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最终发现力气白用了。”
辛先生出现在林叶身后说话的时候好像还在很远的地方最后一个字出口人已经在林叶近前。
林叶点了点头:“先生说的对。”
辛先生问他:“你是觉得失落还是别的什么?恼火?气闷?还是扯淡?”
林叶:“都有。”
辛先生笑了笑:“矫情他妈给矫情开门矫情到家了。”
林叶也笑了起来。
辛先生走到林叶身边与他肩并肩站在这远眺重山。
“我记得和你说过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未必是真实的但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
他问林叶:“但上次我没问你懂没懂是你自己的这几个字的意思?”
林叶摇头:“确实没太懂。”
辛先生道:“把你自己看成一个才刚刚开始认识这个人间的小孩子。”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就刚学会说几句话走路都不利索的那么大的孩子。”
“你从屋子里往外走看到了一个门槛儿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你看到了走过去啪叽摔一个大脸趴你下次就记住了这东西能绊倒人。”
他看向林叶眼神里的意思是懂了吧。
林叶点了点头。
辛先生继续说道:“你摔倒了但还能爬起来虽然是摔出门槛儿的但你知道了门槛儿会绊倒你门槛儿外边也能出去。”
“你出了门趴在地上面前是一滩鸡屎你不知道是什么尝了一口发现尝完了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于是再尝一口最终你依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但你知道它不好吃。”
林叶:“先生可以停下了我已经懂了很懂。”
辛先生道:“不你还没懂透。”
他说:“你摔了一跤吃了鸡屎起身往前一看前边还有一滩更大的虽然你觉得不好吃但这一滩大啊所以你惊喜了蹒跚大步”
林叶上
去就把辛先生的嘴捂住了。
辛先生从林叶的手指缝隙里挤出来最后几个字。
“结果一吃口感不同后来你才知道那是牛屎。”
林叶:“够了”
辛先生抬起手把林叶的手挪开。
他还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你愚钝了些但经过我耐心开教你能懂也算是孺子可教。”
林叶:“先生辛苦。”
辛先生:“不辛苦还挺好玩的要不要咱们再来一次我能从鸡屎说到大象屎。”
林叶叹道:“先生你现在已是奉玉观观主。”
辛先生:“我若不是奉玉观观主我便讲不出这些道理你信不信这些话我在奉玉观当众讲出来他们还会给我鼓掌。”
林叶:“信。”
辛先生:“你快说不信。”
林叶:“”
辛先生笑了笑看向城外。
“你不是郁闷不是懊恼也不是失落你只是迷茫。”
林叶心里微微一震。
辛先生开了这么多玩笑可他的话终究还是一针见血。
辛先生看了林叶一眼从林叶的反应就知道他看得没错。
“你觉得你用了很大的劲儿这件事本该被你改变了才对又或者你觉得本该被你主导了才对。”
辛先生说:“换个方式想一想是北野王坐镇云州十几年应该不如你还是天子胸中有江山社稷应该不如你?”
他问林叶:“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天子凭什么就会被你主导?”
“哪怕抛开身份不说。”
辛先生盯着林叶的眼睛问:“人家都筹谋至少十年以上凭什么输给你的临时起意?”
林叶:“倒也不是想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