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衍看她的眼神很是冷漠，若不是身上痕迹还在，苏玉娇简直要怀疑昨夜做的都是一场梦。
她本来很高兴，终于如愿以偿了，也顺利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这幅模样，倒像是她昨晚偷人了似的，一副要杀人泄愤的姿态。
虽然昨夜她失去了知觉，但欢爱的痕迹是骗不了人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撕拉’一声，衣服碎裂的声音，房间里沉默压抑的气氛骤然被打破。
萧慕衍扯开了苏玉娇的领口，看到她身上乌紫的指印，饱满的胸前尤其密布时，他喉咙一紧，哑声道：“都滚出去！”
除了风雷，在场伺候的丫鬟都吓得慌忙跑出了屋子。
苏玉娇也是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王爷怎么了？”
她怯生生的问出口，眼神单纯无辜得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满眼的委屈。
萧慕衍定定地看着她，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事，薄唇上毫无血色，碰着她衣襟的手指冰凉如雪。
“王爷，你看。”
风雷在窗台发现了迷烟烧过的灰迹，用手指擦了一点过来。
萧慕衍脸色沉得滴墨，眸子射出凌厉的光，一身杀气浓郁。
苏玉娇呼吸一窒，指甲掐进肉里，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吭声。心里怀疑着什么，难道昨晚进她房间的人不是萧慕衍？
不……这不可能，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里固若金汤，可是防卫最为森严的慕王府啊。
看苏玉娇这个茫然无措的表情，怕是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欣喜若狂得像是得了糖的孩子。
此刻见她白了脸，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萧慕衍眸子里的墨色翻涌不休，那人便是笃定他吃定了这个闷亏，不敢宣扬，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虽然苏玉娇的有些做法令他恼怒，也让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年少时救他的那般纯澈心境，可她胆子也没有大到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人。
想到孩童时救他的苏玉娇，他心下恍惚。
那时候他被太后的人追杀，命悬一线，是苏玉娇将他偷偷装进马车带回府，他高烧不退，是她想尽一切法子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也是她在寒冬腊月给他揣来一个个馒头香饼，她大概不知道，那些馒头和香饼上沾染了她纯香的女儿气息，让他别扭的同时又怦然心动。
是她的悉心照料让他熬过了一个个漫长又黑暗的寒夜。
他那时候便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权倾天下后，他要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一个能相濡以沫，共享荣华困苦，不离不弃，默默付出的女人。
他会珍惜和她的时光，会给她想要的幸福……
然而他越是和苏玉娇走得近，就越是发现自己的年少无知。他有时候甚至在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对的，而自己又要不要继续当初的坚持？
他开始反思是不是当初太过奢求温暖，以至于让苏玉娇在他眼底无限放大，无视了她所有缺陷，将她想得美好至极。
以至于，现在才发现她和当初那模糊的身影相差甚远，甚至难以重合。
也不是她不够娇媚，纤细，而是她没了当初的纯善朴实，也没了当初柔静如水的性子。
在这一点上，她甚至不如苏樱坦荡磊落。
苏樱想要什么都写在了脸上，而他却看不懂苏玉娇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