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人不为之惶恐为之颤栗。
可还是那句话。
没有线索。
而且李长安自己对潇水、对妖疫、对幕后元凶甚至于对虞眉都满怀疑窦但虞眉一直神出鬼没、难觅踪影纵使有一肚子疑问也只好憋在心里。
左右着急无用。
不如晒晒太阳吃碟点心喝一盅新酒权当忙里偷闲、养精蓄锐。
薄子瑜勉强点了点头忽的瞅见李长安先前拿来作赌注的短刀越看越眼熟。
“这是?”
“张易的刀。”
李长安随手将刀递过去。
“三十两买来的。”
薄子瑜接过来顺手拔出顿时汗毛一竖只觉眼前秋光湛然仿若莲花出匣。
“好刀!”
他脱口而出。
又仔细打量了一番。
“却是贱卖了。”
“若打磨装饰一番再耐心一些等到识货的豪客上门少不得卖出五十两。”
李长安漫不经心回到。
“可我只有三十两。”
“可惜了他缘何急着贱卖?”
道士没有作答只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
薄子瑜也是明白人当即了然。
“狸儿楼?三娘子?”
道士笑而不语。
薄子瑜“啧啧”了几声。
“没想这冷面厮杀汉还是个泼钱如水的风(和谐)流种。”
道士依旧没回话只往嘴里捉了一块糕点。
说来也是奇怪。
似游侠儿张易这样心肠冷硬的汉子居然对潇水的名花、狸儿楼上的三娘子犯了魔楞。但无奈三娘子面皮金贵见上一面少说也得花个五两银子。
而张易这个今天活、明天死的江湖汉哪儿有这许多闲钱?魑魅那夜后他就拖着伤势成天蹲在楼下卖刀。
可遍数潇水没有识货的豪客。
道士天天进出看得扎眼只觉这一幕跟现世的三流言情小说似的。
野狗爱上了家猫敲下犬齿去换小鱼干。
道士终究看不过去把身上的银子点了点剩下点零碎凑了三十两买了他那柄滞销的短刀。
只是区区三十两又能见那位三娘子几面呢?
…………
张易的事两人无意详谈。
李长安是不喜拿他人作打趣儿的谈资。
薄子瑜则纯属心中焦虑难安。
不一阵。
又是长吁短叹起来。
李长安听得耳朵起茧无奈劝道:
“衙门百十号人撒下去所探查的不过是哪家出了怪事何人食量突然大涨而已迟早也能找到些线索且安心便是。”
薄子瑜心道就是因为办事的是自个儿同僚他才这么不放心。别的人不清楚他难道还不晓得那些个同僚是什么货色?
可当着李长安这个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堕了衙门的脸面。
只好幽幽道:
“但愿吧。”
“只是这线索……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
…………
薄子瑜在这边忧心不已那边一帮小鬼却玩儿得正欢。
恰如店家所说。
小阿梅是立志做女侠的孩子所以翻花绳、扮家家的游戏一贯不爱只喜欢斗鸡(拐)、投壶、角抵。
可妙就妙在小伙伴里小男子汉们统统不是她这个小丫头的对手。
今天玩儿投壶输了心爱的糕点她便发起了一场角抵把气儿全给光明正大地发泄了出来。
兴许是听到了店家离开时的碎叨严家的小子被收拾得尤其鼻青脸肿。
某个娃子摔急了眼。
“你莫要得意我哥力气最大他要在定能把你掀个四脚朝天。”
阿梅还没表示不屑男子汉们就先起了内讧。
“放屁!我哥力气才最大他能掀翻家里的狗。”
“我哥力气大他能掀翻老母猪。”
“我哥力气大他能掀翻大水牛!”
……
这一番攀比下来最后落到一个口吃的男孩身上。
“我哥-哥-哥力气-才大……”
小伙伴们耐心静待他哥究竟能掀翻个什么玩意儿。
然而。
“他-他能吃三-三桶白饭!”
小伙伴愣了愣旋即就是一阵哄笑。
这小结巴急了眼居然捋清了舌(和谐)头。
“我妈说了吃得越多力气越大!”
这句话下来周围的哄笑居然戛然而止。
小结巴只以为是说服了大伙方得意洋洋叉起腰却发现小伙伴们都怯生生看着自个儿身后。
扭头一看。
院子里两个大人不知何时立在了自个儿后头。
啪。
那个穿公服的大人一把抓住小结巴的肩膀。
“小结巴。”
薄子瑜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珠子竭力挤出最“和蔼”的笑容。
“你刚刚说你哥能吃几桶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