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人独自行于夜色中渐行渐远。
……
距离三清道庭遗迹数千里之外有着一片古老的山林。
山林中有白眉老僧席地而坐有锦衣华服的男子高坐树枝之上。
不远处的岩石上一个身着碧绿长裙的美艳女子雪白玉手中拎着个火红的酒葫芦仪态懒散地坐在那。
山林中虫鸣窸窣幽暗一片。
而在三者中间一面浑圆的玉镜中映现出发生在三清道庭遗迹上的一战。
直至此战落幕白眉老僧、华服男子、碧裙女子三人都未曾吭声。
都很沉默。
但神色间都难掩震撼。
直至玉镜中映现出苏奕一个人离开那片破败的天地间时碧裙女子抬手一点。
光幕消失玉镜落入其掌心。
而后她目光一看白眉老僧和华服男子道:“两位如何看?”
白眉老僧长吐一口浊气道:“恕我才疏学浅境界不够难以评断这一战。”
眉梢间尽是恍惚和暗淡。
他是一位九炼神主傲立神域之巅可目睹今日这一战后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弱小!
“我心中……只有恐惧!”
华服男子苦涩道“不瞒两位之前仅仅只是观战便让我汗出如浆肝胆颤栗一颗道心都快要失守这感觉……是以前从不曾体会过的。”
碧裙女子似乎很理解或者说是感同身受叹道:“我亦如此。”
旋即她补充道:“我甚至后悔看到这样一战境界不够乱了道心留下了阴影。”
她那美艳的玉容上尽是苦涩和懊悔。
花容惨淡。
这碧裙女子的身份和地位不在白眉老僧和华服男子之下来自某个不可知之地辈分极高如今在“换天道盟”中做事。
可现在却仅仅因为观看了一场大战就让她像遭受了一场心劫!
“你们觉得这苏奕……究竟有多强?”
华服男子禁不住道。
无人应答。
都在沉默。
因为谁也看不透都不敢去推测!
见此华服男子一声苦笑感慨道:“这足以证明如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早已失去了和苏奕掰手腕的资格!”
连对方的实力都看不透却在观看对方的一场大战中让自身的心境遭受到震撼和冲击。
谁还能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白眉老僧长身而起道:“我该回去向佛祖复命了。”
他来自西天灵山此次前来是专门打探消息的。
“我也该走了。”
华服男子从树上站起身“或许……只有帝厄大人才能从此战中看出那苏奕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碧裙女子叹了一声也随之起身。
她已没心思再说什么。
可就在他们三人刚走出这片古老的山林正要分别时忽地都有所感应般齐齐看向天穹处。
一片云层中不知何时立着一道身影峻拔如枪孑然出尘。
虽背对着他们可他们还是一眼认出那是苏奕!
一下子三位在世间已能称祖的老家伙全都心中一沉遍体生寒再不敢乱动一个个像被吓蒙了一样。
“帮我捎句话自今以后无论是谁无论哪个势力无论来自异域时空还是命运长河之上谁碰触我的逆鳞我必灭其满门不留活口。”
一番话回荡夜色中。
而云层中那一道峻拔身影已消失不见。
白眉老僧三人彼此对视许久才如释重负般长长松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恰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滋味让三位老怪物内心莫名地生出一种庆幸。
是的没有愤怒没有愤恨只剩下庆幸!!
当天他们三位便返回各自所在势力将这一战的细节和苏奕的话全都如实相告。
采星山上帝厄沉默片刻说了一句“三清观的确太下作。”
这一次因为清犁的举动差点间接地把他们换天道盟都拉下水这自然让帝厄心生不满。
西天灵山燃灯佛在菩提树下来回踱步徘徊许久他不禁一声轻叹。
未做任何评价。
深夜。
黑暗乱世之下的天穹上已很难再看到星辰和明月到处被黑暗如墨的夜笼罩着。
苏奕一个人迈步山河间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袭衣袍在夜色中猎猎作响。
在他心神深处仍有意难平。
没人知道今日清犁落败后那番大笑深深刺激到了苏奕。
是的他如今只能在神域横行而无法杀上命运长河去跟清犁的本尊算账。
他……还很弱!
若他足够强大何至于如此被动?
直接杀上三清观将其踏灭便可!
可惜这世上从没有如果。
眼下的他只能独自承受这种难平之意。
“我可以帮你。”
忽地腐朽剑鞘中响起第一世心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