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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加速(四)(2 / 2)


贫穷限制了绝大多数人的想象力此番筹建票号是粤海商业同盟的集体行动经过了这两年的快速发展以及他们过往的家底资金是最不需要发愁的。

此一番广东官府的信用极佳这十万两白银的保证金则无疑是在为广东发展票号的信用平添了莫大的助力使得人们对于这个存银就可以吃利息的储蓄行为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人群没有散去反倒是越加的密集起来以至于没过多长时间就连双门底下街都拦腰截断了。

人群之中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学究吹胡子瞪眼身子竟也微微的颤抖起来。指着那些大肆宣扬官府担保的掌柜、伙计指着那些拼命往前挤上去咨询的百姓口中亦是念念有词。

“堂堂官府竟然为奸商作保。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老学究气得七窍生烟这边一个掌柜的见状亦是连忙让伙计抬来了椅子——服务体贴周到讲的就是一个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开业的大喜日子若是闹出了人命来就算是在法律上不需要他们承担什么责任也免不了那晦气二字。

面对商家的热情老学究的手指头哆嗦着指了指掌柜和伙计随后抖了抖衣袖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穿出人群不带走一丝灰尘表现出了一个读书人应有的气节直叫那些端坐在票号内饮茶、交谈的士绅们惭愧无地——只要他们能隔着墙看到的话。

这不过是一个插曲而已官府为商家作保这样亘古难遇的新鲜事儿发生在了广州城里百姓们理所当然的懒得理会那个什么体统他们关心的只是利息的多寡以及如何才能得到利息。这才是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至于官府的体面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广东发展票号的热闹持续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关门闭店了才告一段落。距离此间很有一段距离的状元坊临近牌坊的小院里父子二人做工回来家中的老妻和少妇也为她们的丈夫们做好了晚饭。

饭菜的材料都比较便宜但是烹饪上显然都是花了心思的。只是此间无论是这双父子还是那对婆媳对这饭食的兴趣远远没有今日听来的新鲜事儿更大。唯有那个只有一两岁模样的孩童反倒是有着更好的专注度。

他们聊的自然还是双门底下街的广东发展票号的事情。利息这对于他们这样稍微有些积蓄但却仍然免不了要努力做工的家庭来说不可避免的存在着极大的诱惑力。

父子二人在工坊里是听闻的这对婆媳说来也是听说的但是小媳妇的娘家本就不远买菜时碰上了妯娌而她的那个妯娌却是亲眼所见的从头看到尾一点儿也没有遗漏。就是等她热闹看够了再想起来买菜的时候就连菜贩子都散得七七八八了。

“妾身听说以前在潮州时与咱家比邻而居的那老学究差点儿气个好歹的说官府这么做没有体统。”

“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那老学究学问是极好的就是人太酸比老陈醋还酸。”

小夫妻的结合源于当年两家一起在潮州的相处那时认识的一些人放在从前是根本摸不到边儿的即便是现在也免不了因为身份的差异而少了走动。不过对于个人的了解这些却并不会因为这短短两年的时间而消磨太多。尤其是像那老学究似的张口之乎者也闭嘴纲常伦理好像圣人之言若是不存在的话他就连话都不会说了的性子实在是少不了一个印象深刻。

“定期存一年给一成五的利息存两年给三成五的利息存三年给五成五的利息存五年给一倍的利息。这把银子放那五年就能翻翻儿了啊!”

老学究的段子被扔在了脑后他们直接就进入到了主题。毕竟这利息是他们当下最关心的事情。

说起来定期一年15%的利息看上去确实不少不过和这个时代的正常借款利率相比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更别说是与高利贷相比了。

中国的商人素来是求稳的原始积累阶段讲究一个深根固本稳中求胜。借贷往往是发生在生意周转不灵急需注资渡过难关的阶段这时候借款人为求保本和获利也会选择提高利息使得这个时代的民间借贷利率居高不下。

借钱总是要担忧对方的还款能力的。但是广东发展票号显然不是因为穷才借钱的他们既然能拿出那十万两白银的保证金又能让官府为其作保显然是不缺银子的。如今还要展开这样的业务自然也不会是什么造福乡梓之类的胡说八道。

“我听老赵说存的银子会用来做生意现在粤海商业同盟的各项生意都在赚钱不怕还不上的。”

老赵是他那个工坊的账房平日里精打细算一文钱都能掰出个八瓣儿的人物但是该花钱的时候绝不犹豫也远比他们这样闷头干活的脑子活络得多。

这样的人看得是极清楚的显然也是动了心思的。至于他们最担忧的还款问题旁的不说还不上不是还有陈凯呢吗。那位巡抚大人的威望在广东还是响当当的既然说出了作保的话来就肯定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绝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作为一家之主他是早已动心了的。只是要存多少存多久这还是需要时间琢磨的。

三天之后经过了不断地商讨并且一再的向那老赵取经他们总算是决定了下来。赶上休沐的日子一家人便带着积蓄直奔了那处票号抵达时已是挤满了人使得那主妇不由得抱怨起了出发太远。

儿媳妇在家看孩子她还要赶回去买菜做饭实在耽误不得。这边未免有些焦躁了尤其是还要排号而且距离到位还很遥远就更是如此了。

她已经生出了回去的心思倒是她的丈夫和儿子却在同样焦急的同时突然被另一件事情所吸引。

“快看那不是那老学究的儿子吗他不是来闹事儿的吧?”

老学究的儿子已经从票号出来了手里紧握着票号的收据和契约面上的兴奋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得出来。他与这家人做过邻居虽说读书人和工匠的地位有差但是当初在潮州时没少麻烦过人家此间见到了亦是上前打了招呼。

“听说令尊不是不太高兴官府作保的吗?”

“这事情啊家父回家后想了几日觉得既然是陈抚军家的买卖还是要捧场的做人要知恩图报才是。其他的都是小节。”

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中年儒生兴冲冲的离去的背影一句“真香啊”的赞叹在耳畔响起也不知是不是从距离八丈远的那个酒楼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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