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白月是人类。
和他刚才斩杀的鬼杀队剑士一样,是人类。
甚至其中,可能有着与白月一起战斗过的同僚。
“.........”
如果?自己当着他的面,不管是将这最后一个人类杀掉,还是把这个人类变成鬼,对白月来说,都不是令他舒畅的选项。
“...你,离开此地......”
狯岳身子一抖,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刚才不由分说、直接以碾压的实力杀了他们一队人的恶鬼,居然...就这么放这么他了?
见到白月一声招呼都不打的离开,黑死牟心里的不爽比刚才更甚,“不可...透露一分一毫,否则......”
六目警告的瞥了狯岳一眼,黑死牟收回目光,向着白月离开的方向寻去。
......
白月没有走,他只是提前回?了木屋。
书房内不仅有棋盘棋谱,还有黑死牟不知从哪里寻来,为他打发时间的小玩意。
其中...
一条泛黄的布条缠住的长条物,被挂在了墙壁上。
白月上前,将它拆解开来。
原先的颜色已经褪成了钢铁的原色,只有零星几个带着紫色的漆点不规则的散落在刀柄上,刀鞘也?因为长时间的闭合,与刀锷粘合在了一起。
至于里面的利刃......
咯咯,嚓——
几声不堪受力的响动后,在刀口的杂质被强迫掰开,里面的刀刃...金属条展露了全貌。
这是一把,已经生锈的刀剑。
它的开刃处都是锈迹,深褐的斑点坐落在本该是最锋利的刃尖位置。
没办法,除了黑死牟那把从不离身的刀外,这把锈刃,是木屋内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了。
......
黑死牟顺着白月的气?息回到了木屋,小小的惊异了一番白月居然没有逃走。
不过逃走也是没用的,夜还很长,黑死牟有自信在一个晚上把白月抓回?来。
有呼吸声。
白月就在屋里。
不过是在属于白月的寝室内。
黑死牟默默解除了六目拟态,甚至把眸中的上弦壹字样都解除了。
但他站在卧房前良久,还是没有敲门或推门的动作。
半晌,他离开了房门口,什么都没说。
......
从目睹黑死牟提刀站在血泊时起,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可逆转的改变了。
抑或是,白月对黑死牟的态度,单方面的改变了。
他们不再一起下棋,不再一起吃饭,不再一起去林间散步......
甚至最后,白月开始绝食了。
对,黑死牟用「绝食」来形容白月的闹别扭。
“你再不吃,我就强迫你灌下去。”
这是这些时间来,黑死牟说过最长、且没有停顿的话了。
白月怏怏的一挪脑袋,那双染上了迷惘的赭红瞳仁,就这么看?了过来。
“我们...再下盘棋吧。”
口齿不清、话语缺缺的变成了白月,他坐在蒲团上,执起了白子。
黑死牟坐在了另一侧,将黑子的棋盒打开。
他又要干什么...
在黑死牟的印象中,白月主动提出下棋,一般都是研究出了新棋谱,找他试手,然后再光明正大的提要求。
要求吗...
也?不是不行?,那么...
黑死牟几乎是不带犹豫的,非常鲁莽的下了一通。
白月几次投来诧异的视线,却都在即将对视时,垂下了眼睫。
黑死牟以历史最快的速度,输掉了棋局。
“你要什么?”
白月收回了下完最后一子的左手,右手开始在桌下摸索着。
“我请求...”手心贴上了金属的冰冷,是熟悉的刀柄形状,给了白月心底不少?慰藉。
“——让我杀了你吧。”
解放鬼之身躯,给予新的生命。
噗哗哗!
黑死牟一手啪上了棋盘,把刚才那几乎一边倒的虐杀棋局毁了个干净。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黑死牟算是明白怒及反笑的心情了,他看?着白月三?日未进食的苍白面色,嘲讽的扬了杨嘴角。
作为被鬼抓住的人类,白月不但没有一点篱下人的自觉,还敢挑战话语权者的耐心?
有恃无恐过头了吧。
于是黑死牟发出了一声冷笑。
随后他答道?:
“好。”
作者有话要说:无惨:我去你丫的黑死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