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湿热难当,知了在苍郁的树丛中发出一声长而哑的嘶鸣。
小鸟轻盈地停驻在枝干上,抖落两下?翅膀,惊落了一片枯叶。
公安局大楼会议室。
“诶,时引上哪去了?”下?午时分,张捷组织主要演员进行一次围读,但是找不到时引的人。
承南说:“跟人出去了。”
喻惟江坐在一边,低头看着剧本,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跟谁啊?”张捷臭着一张脸,“还?没上工,就这么浪。”
承南斟酌了一番,没有很快回答,见承南不语,片场的化妆师随口道:“一位女演员,叫付琳,我之前还?给她化过妆呢。”
时引回?片场的时候,剧组还?没下工,但是天已经黑透了。
场务正在分发盒饭,瞧见时引,也递给他一盒。时引摇摇头:“谢谢,我不饿。”
承南端着餐盒走到他身边:“现在才回?来啊。”
“嗯。”时引有点心不在焉。
朱停遇翘着二郎腿坐在椅上抽烟,张捷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这里是公安局会议室,还?他妈抽呢。”
朱停遇往烟缸里抖了抖烟灰:“烟灰缸就在放着,就是给人抽烟用的。”他抬起眼皮看了眼张捷,“人民警察也抽烟,张导。”
朱停遇来得晚,没见到喻惟江,他问:“喻惟江呢?”
张捷说:“下?午拍了场重戏,去休息了。晚上都是承南的戏,你?在这留一留,给他讲讲戏。”
“我会讲什么戏。”朱停遇说着往承南的方向掠了一眼。
承南的视线本来投向朱停遇那边的,看到朱停遇望过来,飞快低下?头,蒙头吃盒饭。
时引瞥到他的耳朵有些许变红。
朱停遇大部分时间都不会来片场,每一次来,承南高?涨的情绪都溢于言表,堪比迷弟的状态。
时引从他泛红的耳朵看出了点微妙的东西,回?顾进剧组以来的过往种种,他在想,承南是不是对朱停遇有意思。
他又想,自己有没有对喻惟江红过耳朵?
“你?不吃晚饭?”承南忽然问时引,耳朵还红着。
时引回?过了神,摇摇头:“我没有胃口,我先回?酒店了。”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时引笑了笑,“陪付琳玩了一下?午,太累了。”
“诶,”承南神神秘秘地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你?老实说,付琳是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时引否认,“是前女友,我们俩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下?午的时候,付琳很早就离开了,时引独自一人去逛了庆市的著名景点,打发了一下?午的时间。
时引身心俱疲,很想睡觉。他想回酒店,临走前想起来把书包落在了剧组的房车里。
去拿包的路上,时引收到了付琳的微信消息。
付琳:刚才走得仓促,没时间跟你?讲喻惟江的事?,他被雪藏是因为两年前打伤了一位投资人。
公安局大楼里灯火通明,大门外停了三辆房车,时引走到其中一辆的门前,用力地推开了车门。
车内桌椅床一应俱全,空间不大,但是布局精巧,容纳了很多?家具。
时引低头走进车中,看到内设的单人床上坐了一个人,赤/裸着上半身,手里抓着一件衣服,正抬头望向这边。
喻惟江刚睡醒,正打算换件衣服,中途被开门声打断了。
喻惟江的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头发被压得有些乱,眼睛很明亮,注视着时引。他抬手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时引在门口呆站两秒,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去,因?为太慌乱,不小心撞到了门沿。
“砰”的一声响,非常响亮的撞击声,把喻惟江都吓了一跳。
时引吃痛地捂住了额头,身子弓了起来。
喻惟江快步走过去,曲起一条腿半蹲在时引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把手拿开,“给我看看。”
时引的额角红了,肿起一块不太明显的包,还?好没撞出血来。
“你?干什么。”喻惟江一直觉得时引是个挺聪明的人,但此刻觉得他很蠢,能把人蠢哭的地步。
时引的眼睛有些红,估计是疼得狠了。他抬起眼眸,眼睫湿润,在车灯的照耀下?,染上了柔软的光晕。
“你?怎么老是磕磕碰碰的?”喻惟江皱着眉问。
“啊终于收工了,今天也太他妈热了,我要赶紧回?去洗个澡。快走快走。”
“张导简直太可怕了,今天我全程手持,胳膊快废了。”
车外传来一阵细碎又急切的脚步声,还?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声音很远,伴随着夜晚的蝉鸣。
时引莫名心慌,心跳的频率仿佛跟上了蝉鸣的节奏。
喻惟江看到时引飞快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躲在了车门后面,睫毛扑闪着。
他的呼吸声也很重。
喻惟江的嘴唇动了一下?,低声问道:“你?慌什么?”
“为什么要躲?”
时引的心猛然一跳。
——“时引,你?有没有觉得,以前,比起我这个女朋友,你?更喜欢喻惟江一点。”
耳畔好似响起付琳的说话声,时引抬眸看了眼喻惟江。
喻惟江生了一双天然深情的眼睛,时引的耳朵在这一瞬间涨得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抱歉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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