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众弟子齐声喊道。
······
山门饭楼内。
打了饭后花见子独自一人坐在了一处角落的方桌。今日吃的是野猪肉炒辣白菜弟子们能吃顿肉自然都十分开心。赵秋和丁凌印端着饭碗夹起了两块肉和两片白菜放在碗边后激动地来到了花见子的桌子旁。
赵秋愉快地道:“师兄!今天有肉吃!嗯?怎么不高兴了?”
花见子叹了口气:“师妹、师弟你是没看到师伯欺负咱师父那个样子!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师父这个掌门也做的太窝囊了吧?”
丁凌印:“师兄这件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倒是师伯要打山贼了是真的吗?”
花见子:“没错而且是带着所有人去。”
赵秋和丁凌印都是一愣赵秋道:“之前打山贼都是师门里的长辈为什么现在我们也要去了?如果我们真的去了功夫肯定也不够吧?”
“咱师伯那好面子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突然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闪了出来用她那嘶哑的声音说道。
丁凌印:“项影师妹!快坐!”说罢把一片白菜夹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项影看起来好似病了般脸色煞白眼神呆滞。
花见子:“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项影:“五名负责护送酒水的赤血宗同门尸体是我和几名师兄找到的。花见师兄估计是经历了不少但你们二人估计都没见过吧······那尸体都死了好几天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死尸呢那味道真的是······奇臭无比。我······当时都吐成什么样子了。”
赵秋和丁凌印把肉夹入口中继续咀嚼起来听到项影这么说两人都像在听故事般。好奇无比。项影看着他们两个幸灾乐祸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他们只能自己看过才能明白。
项影:“花见师兄依你看我们会什么时候出发去打山贼呢?”
花见子道:“如果我们现在出击无非以卵击石。现在门内弟子多半只有十几二十岁。之前许多的精英长辈都在多年前的骊均山保卫战时阵亡了。年轻弟子虽然套路和对练都游刃有余但杀人和打架完全是两码事。当你把长枪扎入敌人后才会发现原来人·····只不过是充满血水和肠子的臭皮囊罢了······等你手上真的沾了人命后你的眼神就不再一样了。尽管你从不想伤害任何人从未想过要杀人。但到分生死的时候你如果不杀敌人敌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的命给取了。”
赵秋和丁凌印估计信了此时神情无比凝重饭也吃不下一口手抖着放到台子上。
项影道:“当年曲师伯死了后师伯风利子早就想带着弟子们一起去打七星山。可惜当年弟子们都不愿意去掌门萧闵更是一百个不答应。最后才无奈放弃了。没想到那川西山贼居然长途跋涉跨越上百里来到骊均山。好在骊均山易守难攻白玉宗的弟子们带着青云宗和赤血宗的弟子们见了许多山中的要道。不到一般时候白玉宗的弟子们是不能将这些秘密要道告诉任何人的甚至是其他同门。是吗?花见师兄?”
花见子把剩下的饭给慢慢吃完了:“川西山贼们原本四千多人来攻。一开始师兄师姐们连连败退最后都打到山门门口了萧闵掌门带着剩下所有上百个弟子趁着晚上夜袭山贼们以为胜利在望而全部人都喝的酩酊大醉结果被我师父萧闵杀了四五成。那我师伯在打的时候又去哪里了?贪生怕死之徒······上了战场就要有死的觉悟。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了最后一刻的胜利每个人都有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丁凌印忽然站了起来:“师兄师姐我吃完了。您们慢用······”说完就拿着饭碗走了。
赵秋:“诶师弟!你还有片肉没吃呢!”
······
走出饭楼大山内一片碧绿映入眼帘丁凌印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刚刚花见师兄的一席话不由得让他感到心情十分沉重。他从饭楼慢慢地走回到寝楼路上得下两段山路。等他回到了狭小的房间内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写封信。他拿出笔砚放在书台上开始磨墨。他此刻仿佛要写遗书般磨墨的双手一直不停的打转。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什么终于发现自己的墨磨得太过浓了。丁凌印闭上了双眼心中是止不住的恐惧。他知道死亡是什么曾经太近距离接触过了。定了定神后他往墨砚里倒了点水开始写信:
吾娘如晤:
当年入门的时候似乎早就有这一天。儿子不孝不久后就要远赴川西打山贼了。此战生死难料······听说押送酒水的师兄都惨死了。此番远赴川西生死难料也许就是我的报应吧?替我跟兄长问好。这么多年的计划终于要成功了。也许我的死能偿还一切吧······
不知不觉中眼泪打湿了书信。他将这封书信折了起来放在了床底的木匣子里。木匣子装着的是更多的家书。而这种家书又怎么可能传出去呢?信鸽永远带不了这么多字走。
丁凌印将木匣子重新藏好拿了一张飞鸽传书的空白字条写道:大事已成。随后走到外面将字条用一只灰色的信鸽子放了出去。“娘当年您收留了我我永世不忘。在街边给我吃的那碗牛肉饭那味道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
风利子挺着他那肚子走到了山间的一条小溪旁他的白发在月光下更明显了。天上星光点点风利子看着那小溪的潺潺流水不禁感叹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曲二侠当年的死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特别是他自己特别是他自己······这么多年了他曾经无数次在重要的时刻回到这条小溪旁。也许表面霸道横行的他内心还是需要一块令他安定下来的地方的吧。
风利子笑了笑:“也不知道我川荆五侠中的四个弟妹怎么样了?你们都还好吗?”说时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壶酒开始一个人喝了起来。对着空中开始慢慢说话······
“郑墨二弟你的棍法还是那么势不可挡吗酒量还是那么好吗?温三妹你的轻功还是如此卓绝吗你在峨眉山还好吗?四弟五妹你们的刀法还是如此让我无解吗?呵呵我真是老了都开始念旧了。都已经几十年了我们曾经把酒言欢的日子我也是想念的很啊······我们走南闯北共打黄河两岸如今想来真是快活······你们的寿礼我都收到了如今你们远在荆襄万望珍重!”风利子说到此处将一大口酒倒入口中。随后换了一冰冷无比的语气:“既然到了就别躲躲藏藏了师父的耳朵还没背。”
从草丛中一名虎背熊腰的青衣弟子走了出来:“青云宗长弟子王泽见过师父。方才弟子无意冒犯见师父在回忆起旧事不敢打扰。”
风利子:“说吧你对我这个决定怎么看?”
王泽:“师父的决定确实在理。川西山贼迟早要解决不然永远对我山门有大威胁。”
风利子点了点头道:“你这么想固然是好。只怕其他人都不是这般想法。你的萧闵师叔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现在门内都是青年弟子居多都没杀过人。如果真打起来还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二个都吓傻了呢。但这个问题难倒还不容易解决吗?那萧闵推三阻四还真以为当年带着弟子们奇袭就是英雄了。你知道吗?当年他这么一奇袭把我山门内本来就剩不多的弟子还折损得更干净了。白玉宗当年镇守山门的几个险要都是我规划的要是在坚守个七天七天!川西山贼本来粮食就不多靠搜刮附近村民才得已坚持了半个月。我规划的险要据点坚不可摧川西山贼早已是强弩之末。等他们撤离的时候我们再追岂不是大获全胜?萧闵建功心切本来可以大获全胜的非得要搞到两败俱伤。想当年师父传位时本来要传给曲师弟那可是无人不服啊。曲师弟可比我和萧闵厉害得多了他是德才兼备的侠客江湖人士对他都赞叹不已。他死后我本来是继承掌门的不二人选。你说我哪一点比不上萧闵?他武功不及我心中更无远大抱负。调教出来的弟子倒是尚可但他也是修了八辈子福才找到花见子悟性如此高的徒弟。王泽我且问你。如果让你除掉花见子你能做到吗?”风利子露出了极其期待的神情好似他的徒弟只要点一个头他就死而无憾般。
王泽的神色倒是十分苦涩:“师父······您是认真的吗?那么多年来每年比武大会都输给花见子又如何能赢得了他?更别谈除掉他了。”
风利子收回了刚才期待的神情无奈地闭上了双眼:“王泽你武功不差为人也是忠心耿耿但就是缺点脑子。”
王泽羞愧难当:“请师父恕弟子愚钝师父的意思是?”
风利子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他能挡你明枪难不成还能挡你暗箭?”
王泽:“山门内弟子根本没机会下手啊。门内弟子众多况且花见子和他的赵秋师妹平日寸步不离。偷袭一个人都没有绝对把握更别说两个人了。这······”王泽顿了顿看了看师父他仿佛明白了:“难道说······师父想打川西山贼还有别的目的?难倒您想让我到时候再川西打得一片混乱的时候一枪杀了花见子就算被人看见了也可以说是误杀?哦!师父果然高明!”
风利子宽慰地笑了笑:“看来你还是有点长进。萧闵这个掌门不能再让他做了!这第一步计划便是先杀了他的左膀右臂。祖师爷说过如果谁不服骊均山掌门便随时能挑战他。花见子的功夫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如果他和赵秋都被除掉了我就可以放心去挑战萧闵并夺得掌门的位子。”
王泽:“师父英明萧闵掌门的确不甚作为。这么多年来只是调教弟子全无抱负。骊均山门的弟子虽然功夫不错但在江湖上还算不上泰斗。师父必然能重振旗鼓带着骊均山门再登巅峰!”
风利子自信的露出了笑容:“走吧天不早了。”风利子起身拉整齐了一身褐色长袍顺着山路慢步走回山门。也许风利子耳朵是真的背了亦或许这人轻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风利子没听到草丛中还藏着第二个人。
那人头戴纯阳巾两鬓斑白嘴上浮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他慢慢走了出来坐在方才风利子坐在的位子上:“师兄啊你不仁就莫怪我不义了。呵呵想趁着乱除掉花见子?有这么容易吗?你以为花见子的功夫都是花架子?你还不如自求多福吧!王泽这人武功平平对你倒是忠心。但他岂是能靠得住的?哎······算了你要是真的想要这掌门的位子我岂能不给你?只有你坐上了骊均山的头把交椅才会明白这头把交椅的不好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