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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2)


x 我感觉你喜欢我。\、qb5、/水蓝我想你对我产生了感情。

整夜他低沉微哑的嗓音不停在她耳边回旋一遍又一遍一回再一回。

而她快疯了被那样自信又深情的宣言夺去了所有的镇静。

她没有她根本不喜欢他!是他误会了自以为是胡言乱语!

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想着她星眸回斜凝上了他在一旁静静打着盹的俊颜。

那张线条分明的脸清醒时温文中蕴着锐气沉睡时同样温文却因为黑眸蕴含的英睿隐去了神态添了几分男孩似的稚气。

而那性格有致的嘴角甚至是微微弯着的抿着某种淘气况味。

殷水蓝望着不禁刹那失神怔然于那从一个完全的男人身上流露出的少年气韵。

他是个男人可睡颜却像个少年致命吸引着她倔强的神魂。

她蓦地掩上眼睑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她在欺骗谁?这样的心悸这样的失神这样莫名难喻的心疼与宠爱——她怎还能欺骗自己对他没有感觉欺骗自己不曾为他动情?

他说的没错她早爱上他了在她自己发现之前。

或者也在他发现之前。

究竟是什么时候为他动了一颗冰心呢?是那个在任家楼顶他沉痛着神色语气宣称要拯救她免于受伤的漫漫黑夜?或是那个她从噩梦中惊醒企图勾引他却被他拒绝的夜晚?又或是在任家第一夜他细心为她捧来热牛奶当时?

或者都不是。

或许是在更早以前在她十三岁的那个灰色雨夜他坚定拒绝一个沉沦少女的性邀约时候。

是的他正是那夜那个第一个经过她面前的青年正是那个她从来不曾想过竟会不对她怀有非分之想的青年。

当过往的记忆重现她梦境当梦中青年的容颜与他的发生了重叠她终于认清原来他正是十二年前曾过境她人生的俊朗青年。

他与她虽然只有那夜匆匆的一面之缘虽然他早已不记得她但他修长挺拔的形影却深深烙上了她心版。

他解救了她——或许无法拯救她堕落己深的身躯与灵魂却融化了她冰心一角令她对自己灰暗的人生燃起了一簇小小的希望火苗。

他温柔真切的关怀热情诚意的安慰说服了毫无求生意志、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的她原来还有一点点苟活在这残酷世界的价值。

她还是她纵然身躯是不洁的心灵却是纯洁的。

他那么告诉她鼓励她提起勇气逃脱那些人为她的身躯与心灵设下的牢笼到另一个地方开始崭新的生活。

所以她才会遇上韩影开始了在孤儿院寄宿的少女生涯。

他改变了她的人生让她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讽刺的是当她这些年来利用复仇的意念一点一滴凝聚自己的人生意义后却发现他竟是她的仇人之子。

那夜他说服她相信自己的灵魂依然洁净但这十几年来强烈的复仇意志却一分一分驱使她的灵魂堕落沉沦。

她已无法回头。

任傲天、任澄心尤其当她见到任承庭那张贪婪狡狯的脸孔时身心便会被一股庞大的憎恨火势紧紧围困。

她无法挣脱这样的复仇烈火也不想挣脱她想亲手毁灭他们迫切地想让他们尝到殷家人曾经经历的无尽苦痛。

她想伤害他们伤害他们每一个人包括任无情。

在她一颗心还不曾完全为他迷惑彷徨时他曾经也是她极力想伤害的对象。

她想诱引他爱上她让他再次经历抢去哥哥爱人的痛苦滋味让他自责自苦鞭挞自己的身躯与心灵。

她想那么做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为他不经意的温柔体贴而心动?

为什么他竟会是十二年来一直活在她记忆里的那个俊朗青年?

为什么?

如今她该怎么继续对他的家人进行报复?该怎么强迫自己继续伤害他的家人、伤害他?

如果不继续报复她又怎能对自己死去的家人交代?怎能令他们痛苦的灵魂得到安息?怎能让自己十二年来咬牙撑持的人生不完全失去意义?

怎能说服自己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她——还有继续活着的意义吗?

☆☆☆

她出院了!

她竟出院了——该死的!她的伤还没全好呢身骨也还虚弱得很这样的她一个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任无情咬着牙电话一通又一通的拨抑制不住心内的强烈焦急。

她没有回任家也不曾去工作。

“服装秀下礼拜就要上场了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失踪?”

她的经纪人气急败坏地喊而他忍不住一股激烈怒意对着话筒当场就进发一阵低吼“该死!她受伤失踪了而你只关心她能不能继续工作?”

吼完了骂完了满腔怒意却仍不曾稍稍得到纾解。

他不曾这样的对着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失去了平素的温和与冷静。

可他现在却那么做了不仅对陌生人厉声咒骂连自己公司无辜的员工也难免受他不稳定的情绪波及。

一整天他一径摆着陰沉的脸色连主持会议时现场的气氛都严重低迷。

聪慧的秘书赶忙替他取消了几个重要行程以免难看的脸色得罪了客人。

他完全不在意根本忘了自己今日还有哪些行程一心一意只想着受伤未愈的殷水蓝究竟一个人躲到哪里去了?

终于一通及时的电话稍稍化去了他面上的浓重陰霾。

他不发一语听着由话筒传来的男人语声刚刚离线挺拔的身躯便迅速立起右手一抄挂在架上的西装外套跟着迈开坚定步履。

如风的身躯卷过办公室带起众人面上淡淡惊愕。

☆☆☆

风起了。

雨丝轻轻密密扬起漫漫织起浅灰色帘幕。

帘幕罩落了女人纤细颤抖的身形朦胧了润湿黑发框住的一张绝丽美颜。

烟雨蒙蒙中只依稀看清女人苍白端丽的菱唇正微微颤动着对着面前蔓生着青草的陵墓倾诉着什么。

微风一吹送过来女人的喃喃低语。

“爸爸、妈妈、弟弟你们说我还有活在这世上的理由吗?”

细颤微弱的嗓音方落女人蓦地双膝一软跪倒坟前。

“我没办法再继续了没办法伤害他的亲人因为我不想伤害他不想让他跟我一样痛苦……”她掩住脸纤细的肩膀抖颤着像不堪风雨摧残的花朵摇摇欲坠“我心软了对我们家的仇人心软对我应该矢志摧毁的对象心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

她低低呐喊着细弱的嗓音在风中支离破碎正如她一颗残破不堪的心。

大雨没办法冲去她一腔悲愤眼泪没办法倾泄她满怀悔恨。

“我是不是不该再继续活着了?”

她泣喊着破碎的嗓音震动了天听更震动了悄悄朝她苍灰色的倩影行来的任无情。

他瞪着她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闻的。

她想死?

不行!怎么可以?她怎能有那般可怕的念头?

她不能死。她不该受这样的心碎痛苦折磨不该如此悲伤悔恨。她的身子——不该如此纤细瘦弱仿佛随时会消逸于这尘世之间。

他冲动地伸出手试图抓住她恍若逐渐消失的身子。

“水蓝别这样别这么说别那么想。”他喊着嗓音急促剀切激动无轮神智却不太捉摸得住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也不能想只能一心一意地凝住她眼睫不曾稍稍一眨生怕只要有一瞬疏忽她便芳魂飘渺。

“求求你别那么说别胡思乱想……”他低沉喊着湛眸凝定她苍白的侧面而后者感受到他热烈灼烫的眸光扬起一张细致丽颜。

“无情——”她低低地、哑哑地唤了一声沾染灰色雨丝的脸庞笼着浓浓哀伤黑眸漫着水烟。

他心疼地望她“为什么一个人跑出医院?你的身子还很虚弱。”

她摇摇头无力地弯弯嘴角“我想来看看我的家人。”

“我想也是。”他哑声回应。要不是猜想到她可能会来祭坟他也不会请侦探社的人立即为他查出殷家坟陵所在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这里。

幸好没有太晚——

他梗着呼吸湛眸贪婪地饱览她清丽的五官确认她真的存在他面前才勉强稍稍转开视线。

眸光落上了石灰色墓碑前一束清秀百合。

“那是香水百合我妈妈最喜欢的。”她跟着他调转眸光颤颤悠悠的嗓音扬起“小时候我父亲经常在回家路上买上一大束送我母亲她会好高兴好高兴地接过花插在她最钟爱的水晶花瓶里开花的时候会满室生香……”她顿了顿遥远的神情像坠入了遥远的过去“妈妈会笑得好灿烂爸爸、弟弟、我都好爱看妈妈那么开心的模样——”

遥远空灵的语声令任无情蓦地心酸几乎不忍再听下去。

“那一年;爸爸因为工厂的问题经常心情不好弟弟又不小心失手打破了妈妈的花瓶爸爸非常生气狠狠打了弟弟一顿我挡在弟弟身前不让他打两个人抱在一起哭直到妈妈回家后救了我们……”她失神地说着忽地一阵颤抖双手不觉紧紧环住自己的肩。

他察觉了脱下西装外套轻轻裹上她。

她忽地转头伤痛的眼神射向他“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忘不了他们不能对不起他们十几年来我一直想为他们报复任家我就是为了这个目标才能活着可现在我却做不到了我做不到……”

他心一紧“因为你不想伤害我吗?”

她沉默半晌空幽的眼眸有半晌逃离他的注视但终于勇敢地迎向他“没错。在这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他震撼了“水蓝——”

“因为你是那个十二年前让我有勇气面对自己的人。”

他一愣“我不明白。”

“记得吗?十二前一个下雨的夜晚有一个少女拦住了你问你想不想要她?”

“想不想要她?”

“是啊。”她惨澹地笑“她要你用钱买她的身体一晚。”

他怔然脑中记忆体急速运转终于灵光一现。

“你就是那个女孩?”

她默然点头。

他失神“我没想到是你——”

“对你而言我只是你在路边偶遇一个身世可怜的少女。但对我而言——”她望着他更加放轻音量“你却是当时我黯淡生命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光亮?”他怔然重复心海逐渐掀起了狂乱波涛。

她真诚的告白激动了他回溯记忆他更清楚地想起了那个雨夜那个霓虹灿烂的雨夜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开口要他买她一个夜晚。

他还记得那对失了焦的眸子那没有希望、毫无梦想的眼神——原来就是属于她的。

天。

他早该救她的那个时候他就不应该轻易让她逃离自己的!

他强烈自责极度的懊悔攫住了他。

如果他当时能保护孤立无援的她或许她可以少受这十几年的折磨。

“对不起水蓝我没想到……我那时就应该帮你的。”他急切地嗓音满蕴恼恨。

“不你没错。”她摇摇头淡淡一笑。“是我逃离了你。是我不敢再面对你那张善良热诚的脸孔匆匆逃离了你。”

“你后来怎么样了?”

“我逃离了他们遇到一个住在孤儿院的少年他带我回到那里。”

所以她才在孤儿院找到了临时遮风避雨之处。

他蹲坚实的大手握住她冰凉异常的小手湛幽黑眸深情凝定她。

她亦回望他唇角浮漾着浅淡微笑终于缓缓一敛。

柔荑怞离了他探人颈间取出一条链坠。

链子是细致的白金精巧地坠着一方银边的黑色表面在蒙蒙雨幕表里嵌着的细碎钻石绽着银色璀光。

他蓦地睁大眼伸手拉过那似曾相识的表面“这是——”

“你的表。”殷水蓝低声说道“当时你把全身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我包括这只手表。”

“你一直留到现在?”

她点点头“看着它会让我想起你它紧贴着我就好像你环抱着我一样——”

他呼吸倏地一紧“水蓝你——”

“无情我该怎么办?”她合上眸“多年来我一直想再见到你可你却偏偏姓任你的父亲是任承庭

深沉的疲惫与绝望爬上她清秀容颜揪得任无情一颗心更加绞紧。“是任家对不起你们。让我补偿你水蓝让我补偿你。”

他声声急切她却仿佛没听闻他的话语径自失神低喃“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低喃着嗓音清清蕴着难以言喻的沉痛。

忽地她身子一软往后仰倒。

他及时伸手围住她惊觉她竟晕了过去而身躯冰冽冷透。

别过来!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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