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先帝下葬那日王旌自尽身亡。
是王太后亲自出面。
对着曾光耀王家门楣权柄在握的侄子给了他最后的体面:
“你死了王家才能活。有哀家和子玉在王家倒不了。子玉是个好的等他这回立功嬿娘那里也能照拂到。”
当日夜间侍卫便传来消息王旌服毒身亡。
他的尸身并未葬于王氏坟茔谋逆罪人族人不敢收殓。
一卷草席与所有不知名姓的犯人一起被扔在乱葬坟头。
是王佑安回来后才将他殓于一处青山坡头。
一抔黄土埋葬了一位野心家所有的欲望和不甘。
王佑安是第三日回来的带着应舯一起返京。
二十万大军在玉门被郭远所帅军队收编。
应舯不战而降正如王太后所说王佑安再立一功。
可王氏和应氏犯谋逆大罪尤其王氏。即便网开一面族人性命可逃终究难逃罪责。
煊赫一时的王、应两府最终以惨淡收场。
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人加官进爵便有人丢爵被弃。
王、应二族凡有官、爵在身者皆被贬为布衣族中子弟五代内不得出仕。
唯独王佑安还留有爵位和官阶。但他自请辞官言及德不配位不再任大司空一职一心闭门守家。
许宸枫也被遣回彭城他仍旧是许氏家主。
由许氏起但凡盐金银矿产等资源从此上交天子由朝廷支配不再属于世族掌握。
清河崔氏响应南方各世家纷纷效仿。
随着第一大族彭城许氏的归顺至此南方诸郡尽数归心。
天下承平。
前朝“辛酉之变”后所有涉及谋逆人等尽数处理完毕。
许宸枫离京那日桑落并不知情。
彼时她正为一事忧心。
章熙突发奇想居然想要同时举行登基大典与帝后大婚。
“成亲那样重要的日子洞房花烛却叫你独守空房实在遗憾。落落我再补给你一个更盛大的婚礼如何?”
才沐浴过被他抱回床上桑落正昏昏欲睡闻言迷糊答话“怎么补啊?”
他们不是日日都在洞房花烛吗?被搓扁揉圆她如今腰都瘦了两寸!
“正午祭天行登基大典等到黄昏正好重新拜堂!”
章熙越说越觉得可行趴在她脸侧跟她咬耳朵“上一次大婚全是你在准备我都不在身边。这一回换我来!明日我就命尚衣局再制大婚喜服……”
桑落灵醒过来看着章熙认真不似玩笑的表情试探道:“咱们现在已经是夫妻我觉得就不必了。”
大婚礼仪天知道有多繁琐她可不想再来一遍。
她只想舒舒服服接过册封皇后的宝册、宝印就好。
章熙大手将她揽进怀里亲吻她的眼睛爱怜地抚过她欢好过后尚且潮红的脸颊。
他永远忘不了大婚那日落落扑进他怀里哭得浑身颤抖担忧害怕他回不来的模样。
别的新嫁娘新婚夜有夫君疼爱他的落落却只有担惊受怕枕冷衾寒。
“旁人有的你怎么能没有?夫君给你补个更好的。”
章熙非常肯定道。
“哪有人登基那日大婚的?不大好吧。”
“这天下谁还能管住我?”
这狂上天的口气很好是她那气场两米八的孔雀公子。
“……倒也不必。”
怕打击他桑落委婉道“只要是嫁你我没觉得有什么遗憾。何况那日你事多实不必为此劳心。”
桑落就差赌咒发誓“我是说真的!”
可她越说章熙越觉得委屈了她。
“傻落落你怎么只为我着想不想想自己?”
桑落:……
这瞎心疼人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她还想再劝可章熙已经堵住她的唇贴着她含糊道:“没关系有夫君疼你。”
他本意是不叫她再拒绝可亲着亲着气氛就变了渐渐朝不可控制的方向而去。
雨浸荷塘榻上落了一场疾雨……
以至于直到第二日与尚衣官面面相觑时桑落才记起这回事。
还是上次与她做喜服的女官。
不同的是这一回尚衣官都快哭了。
袆衣凤袍本就做工复杂单是玄衣上增彩绘翟纹尚衣局的绣娘们都要不眠不休地赶制更别说还有其他皇后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