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离开应氏几年嘴巴会损人了噢应教官?”而且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多了。“看来你离开应氏倒是过得如鱼得水。”相较于应氏里的应承关担任技院总教官的他多了几分人气。
应承关的浓眉缓缓舒展“在学校所面对的脸孔和应氏完全不一样我只是很单纯的教官面对很单纯的学生这让我的生活也变得单纯--这一切还得感谢你的帮助。”
“帮助?我只不过是不希望让你卡在我和应家之间感到为难罢了你离开应氏才是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童玄玮悠悠闲闲地灌着奶茶。
即使应承关知道他的离开会为自己带来多少蜚短流长甚至是名声破坏他仍为了达成童玄玮的“心愿”而离开应氏。
“有时我真的很怕自己不是在帮你而是眼睁睁见你一步步踩进万劫不复的地狱中。”应承关轻叹。
童玄玮眯起眼轻快的笑音自薄唇间流泄镜片的阻挡让人无法看穿他眼中真实的情绪。“我踩入地狱?不我是将人推入地狱的黑手。”
“我就怕你伸手推人的时候没能瞧清自己身上已被系着一条无形丝线到时……连你也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与他都心知肚明那条无形丝线的正确名称。
“那就摔得粉身碎骨吧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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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不是因为情伤而觉得生命变得毫无意义她只是看开了自己沉溺在痛苦低迷中再长再久也只是徒伤己身不会有人分享她的不快乐。
她曾给自己一个月的疗伤期一个月之后她便不再为前任男友的背叛浪费半滴泪水……
杜小月仰躺在单人床上怔怔凝望着天花板的双眼浸泡在薄泪间。理论上的说服她懂但实际上要短时间眺脱感情囹圄却是难上加难除了必须适应“一个人”的存在外还得应付汹涌而来的不甘心……
是他对不起她没道理他挽着新婚妻子去法国度蜜月她却要为了这种践踏别人真心的男人伤心难过。
她不断强迫自己细数那男人的缺点想藉着这样来冲淡情伤每列出一点他不值得原谅之处却又残忍地提醒她他的缺点是她花了多少蠢劲来纵容他的……
忆起相处的点滴都是她在迁就他、包容他他从不曾为她放软过一次身段即便是两人吵架永远也是他若无其事地走在前头而她气红了眼眶闷闷地跟在后头三年来没有一次例外。
他不会回头关注她一眼不会担心娇小的她是否追得上他的脚步不会……不会像昨天那个巨人静静地尾随她用无声静寂却最体贴的方式保护着她。
他的影子自始至终都随着她任性的步履亦步亦趋地笼罩在她身上她不用像以前一样担心自己会跟丢了人因为这一次是别人在追着她的脚步。
她想如果换成了那个巨人用她前男朋友的方式对待她恐怕她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追得上那样的阔步吧。
昨天好几回她听到身后沉稳而不紊乱的气息都忍不住想停下脚步凝望他。她不敢相信以往她所认定的爱人竟然能够狠心听着她在后头啜泣轻喘而不曾回头一次她竟然能容忍这样不公平的对待……
杜小月再度验证了男友的无情及自己的痴笨或许这样有助于她从悲伤中提早醒悟。
她应该还在宿醉吧?不然为什么她的头疼得好似要裂开一样?还是因为她脑中翻腾太多令她不舒服的回忆?
拉开床头怞屉她囫图吞下两颗止痛药后又躺回床上。
痛楚稍减才让她渐渐萌生睡意。
浑浑噩噩之中她告诉自己--
以后她要找到一个不会将她抛在身后的男人她才愿意再掏出感情否则免谈……
“是呀我接下振道给我的聘书嗯下个月就要去报到了。我知道之前的学校也很好不过也许振道的环境更好呀。不会啦陌生归陌生久了也就能相处得很好嘛像我以前刚进翰林时还不是人生地不熟?而且学生每届每届换到哪个学校都一样。”杜小月侧着头夹住无线电话的话筒与第三个企图以电话攻势劝阻她离职的同事打哈哈。
“雪娟呀我在她婚前跟她提过离职的原因了……”杜小月有点心虚她要离职的事雪娟的确知道只是雪娟并不清楚她执意离开学校的真正原因。
话筒另一端仍唧唧咕咕地疲劳轰炸杜小月继续虚应:“好朋友又不是非得在同一个地方教书万一以后我嫁到国外去怎么办?小萍我不多说了我锅子里还在煮东西咧好好好bye-bye!”
收了线杜小月决定暂时拔掉电话线以度过这几天安宁平静的离职假日。
将锅里惨不忍睹的荷包蛋铲放在吐司上她又丢了两片番茄当陪衬坐在流理台上啃着她的早午餐配白开水。
换个新环境面对新同事对她而言应该会是件好事。
难过归难过日子总还要过下去她可不想让同事发觉她的强颜欢笑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低潮而误人子弟荒废老师神圣的使命。
塞下最后一口食物她才跳下流理台拍掉七分裤上的吐司屑。
今天是一个月疗伤期的最后一天从知道男友背叛的那天算起她已经浪费了不只一个月的光陰直到昨日她再也流不出眼泪那刻起她知道自己已能从痛苦中释怀了。
自我安慰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总之今天起的杜小月要恢复成乐观的杜小月!
大口深呼吸再重重吐出满腔浊气反覆数回杜小月才稍稍觉得整个人注入了全新的力量。
俐落地束起及肩长发杜小月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将整间房子仔仔细细清扫一遍连寥寥无几的家具也非得东移西搬地换个摆设藉着屋里的焕然一新来改变心情。
接着她准备到宠物店去买一只小狗让她的生活中添加一名成员陪着她一起不孤单常常还能带它到公园去玩耍……到公园或许还能遇到那日在公园陪她喝了一夜酒的男人。
虽然她在他面前做了很多她不敢再回想的糗事但不可否认她想再见那男人一回。
也许是想为那天麻烦他的情况向他道谢;也许是希望将买酒的钱还给他;也许是……
她想见他。
杜小月拧着抹布恍惚地擦抹着地板。
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滥情了?面对一个才相处过一个晚上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的男人她竟会如此地想见他。
回想起他的体贴及包容她便后悔起隔天醒来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逃离行为懊恼着自己没有留下任何与他联络的方式。
杜小月顿了顿。就算她开口想和他互换电话什么的可能也会惨遭拒绝吧?况且她那天贸然求婚的举动八成吓坏了他寻常人遇到这种状况一定会直觉认定她的精神方面有问题别说留电话最好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才是上策。
老实说她对自己一鼓作气的蠢劲感到汗颜她竟然……向一个不知名的陌生男人求婚。
赤艳染上杜小月因家务劳动而微微泛红的双颊。
万一当时他点头答应了那她真的要嫁给他吗?
也许冲动的当下她会随便找个路边摊买下两只对戒一切从简地嫁给他然后等隔天清醒之后再嚷着要与他离婚。
也或许那个巨人还有更多令她激赏的优点让她胡里胡涂蒙到一个完美丈夫。
幸好面对丧失理智的她时他是神智清醒的一方不随着她的胡闹起舞否则只会让情况更难收拾。
她忽而一笑“当面被拒绝的滋味挺不好受的而且他拒绝得好快一点也不顾及女孩子的颜面……”擦抹地板的力道加重檀口继续嘀咕:“不过他要是答应了我可能会更烦恼呢。”
她做事总顾前忘后就是需要一个很冷静的人来缓和她的冲动。那个巨人若能当朋友应该也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哥儿们吧?
只是……
“还能有再见的机会吗?”
杜小月没有发觉她的问句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渴望及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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