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吹来了陈校尉的声音:
“九娘怕不怕死?”
段九娘说:
“谁不怕死?但就怕不知道为什么死今日我不后悔!”
那日风好大风中吹起了沙子……
泪光朦胧中何七郎已经分不清是在哪里是在哪年。
他仿佛正在做着肠粉而陈校尉和九娘姐姐就坐在桌子旁笑嘻嘻的等着。
他稳稳的抓着铁鏊子将胡椒和雪白葱花碧绿韭叶儿精心无比洒在了肠粉上。
做了一辈子肠粉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尝上一口。
旁边的面片摊子上一个年老的妇人她的脸到脖子上带着一道狰狞的伤口仿佛是某种猛兽抓伤。
她平素面瘫般的脸上此时带上了温柔的笑容。
她走到自己的布袋子旁小心的取出了一把胡琴。
(亲爱的读者大大们请允许小作者此时引用半阳大大的《我的将军啊》一曲)
圆熟悠扬的胡琴声响起
清亮动听的歌声传遍了整个街市。
“狼烟风沙口”
“还请将军少饮酒。”
“前方的路不好走”
“我在家中来等候。”
“可愿柳下走”
“满头杨花更白首……”
她已不再青春美丽岁月沧桑已在脸上刻满了皱纹但声音仍然诉说着曾经的爱恋和执着。
何七郎颤巍巍的端着新做出的肠粉走到萧禹书桌前泣声道:
“陈校尉九娘姐孟忠哥——托你们的福气我活了七十一岁啦。娶了老婆生了儿子闺女有了孙子孙女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
“陈校尉九娘姐孟忠哥——尝尝七郎做得肠粉吧!”
“七郎做了一辈子肠粉就是想让你们尝上一口啊!”
萧禹书肃然凝视这盘白如雪薄如纸葱白韭翠的肠粉缓缓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送入口中。
细腻柔和香滑可口比今日享用的御宴美味十倍。
他深深点头朗声道:
“好!”
泪水肆意从何七郎老人的眼中淌出他和儿子女儿哗啦一片大礼就行了下来。
萧禹书站起身肃然拱手还礼。
那严老板也将自己的猪肉胡饼送上捧着灵位哭道:
“俞大哥尝一口小子做得胡饼吧。我和我妹子都活下来了我成了亲妹子也嫁人啦。我外甥还是读书人考上秀才啦——”
萧禹书拿起胡饼咬了一口鲜香味美。
他点头朗声道:
“好!”
严老板顿时泪如雨下。
不知何时这里已经被围得密密麻麻不断有小吃送到萧禹书的桌子上。
人群纷纷捧着灵牌这全是被镇南军当年救出的百姓。
那一面面灵牌层层叠叠仿佛一位位镇南军忠魂
或严肃或微笑或欣慰
看着这些他们救下的百姓
看着这片温暖明亮的烟火气息
看着这烟柳画桥百里灯火参差十万家的繁盛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