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襄阳汉阴驿的罢幕宴还在继续着刘长卿刚踌躇满志地乘船离去自南岸驶来的船只就上来了新的贵宾:刘晏和湖南观察使崔宽还有苏州刺史杜佑这位也蒙召唤入京大约是要升迁为南省某部侍郎。
刘晏提议我们不妨将酒菜摆在船只上泛舟汉川既可赏月也可商量事情。
虽然很想和刘晏坐在一起可崔宽毕竟是自己的叔岳父于是高岳也只能先登崔宽的画舫来拜谒长辈。
数艘画舫上都悬着彩灯光耀夺目其上的营妓们锦衣曳绮婆娑旋舞船悠悠地在汉川上浮泛不同船只间互相诗歌应答声不绝于耳。
“逸崧哇真的是好久不见。”
“叔岳父安康。”高岳身后跟着芝蕙上前对喜悦万分的崔宽行拜礼。
“免礼免礼我那内室和女儿在兴元府住了也有半载真的是麻烦逸崧你了。”
“叔岳父哪里的话?阿霓有孕在身是她得了婶娘和云和的照料才是。”
“唉唉唉。”一听到云和崔宽就似乎打断也好像是在叹气。
旁边的芝蕙眼珠灵巧地转了下似乎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还没等高岳问什么身后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居然又是窦参和他族子窦申大摇大摆地登上了湖南观察使的画舫在对崔宽行礼后窦参就坐定下来窦申则陪侍在旁。
面北而坐的高岳这时心突然凛了下。
他立刻明白了崔宽的叹息和窦参、窦申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三兄!”这时身后的芝蕙当然也醒悟过来捏住自己的胳膊急切提醒了下。
高岳刚转眼望向芝蕙那边窦参就站起来“不知崔使君对先前某送至的婚函有何回应?某本想再派遣函使赴潭州再问使君的恰好襄阳有罢幕之宴参身为汴东转运使俗话说江船不入汴是不应该参与这场宴会的可又听闻崔使君前来便心急于族子与令嫒的婚事故而冒昧登船亲问可否。”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夜窦申对自己叫嚣以后斗酒的日子还在后面。
他是想当我的堂连襟啊!
换句话说窦参现在自己是汴河转运使马上又要重新执掌朝廷御史台见升平坊崔氏和自己这数年内飞腾显达便有意要和崔宽结亲。
然而自己的这位叔岳父崔宽啊又不比自己的岳父崔宁要是崔宁窦参怕是不敢如此气焰嚣张地连续质问可崔宽呢?向来是个软弱怕事的官僚如今才遭窦参如此逼迫。
此刻耳边芝蕙的声音也传来:
“三兄啊也不要怪芝蕙我神机妙算你敢不敢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