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形象地翻个白眼,举杯喝一口最爱的咖啡消火。好在这里的咖啡味道也不错,细品还有一股酒香气,大清早却有能偷尝到烈酒的错觉,相信这份隐秘的快感怕也是这家店受年轻人欢迎的原因。
她会心一笑,也不理会旁边“咔嚓咔嚓”吃独食的某人,自放下咖啡等待新的面包出炉。好在她刚刚下单时灵机一动多点了一份。
他们好像这座城里的游客,在本地人繁忙的同时,却悠闲地坐在掺杂着咖啡香与奶香的小店里,不急不忙地等待美味送入口中。
这是过去15年中感受不大清晰的快乐,但是经由3年普通人的工作、赚钱、养活自己后,她已经能感受到闲适和奢侈带来的愉悦了。又或者此刻的闲适大约就是一种奢侈。
“小乙?是你么……小乙。”忽然很戏剧化的台词使她一愣,和旁人同时回过头才发现,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有个人正面带激动地打量她。
“嗯……”脑子慢了半拍后,她想起了这个出现在同一家店的男客。“咦?你也在这里啊。”
不明原因的,眉眼秀气却略显忧郁的男人(她曾经也喜欢过这种类型)脸上浮现出感动的神色,与此同时还真就抚上心口用咏叹调说到:“是啊,没想到我也在这里。好久不见你……小乙,你还好吗?”
啊,算算是有两年了的样子。余光瞟了一眼投来暧昧目光的红发“魔术师”,小乙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过后会解释。
“我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哈哈。”为自己“年轻”时的选择而感到些许羞赧,不过好在又按了下去,小乙仍旧面带阳光地笑着回答:“你呢?德米,我记得上次见到时你说要到新的城市发展,所以你来这里了?”
名叫德米的青年男人随着她的话面露怀念,眼神似乎又忧郁了一些,不过还是如她一样面露微笑。
“不,你变得更美了。”这句赞美大概是出自真心,小乙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地笑纳了,又听他讲到:“我不在这座城市,只是旅行偶然路过,没想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反而让她有负担感,倒是一旁的西索似乎听得津津有味,连“咔嚓”声都早早停了。
“小乙,”就在短暂的空白后,德米再次开口:“我订婚了。”
沉默再次降临,小乙顿感头大,她这位前前——“男友”是学表演的,当年为了发展戏剧事业离开最初的城市,和她也算和平道别。小乙虽然最开始就是被他自带深情效果的气质吸引,但这种动不动就能把周遭环境带入舞台感的风格有时候也挺尴尬的,比如说现在。
“哇!哈哈,真的嘛!”她连忙调动起身上的开朗细胞,表现出很惊喜的样子,一不小心难免“惊喜”过了头便显得夸张,“祝贺你呀!我看看!”为掩饰太假的表演,她马上改为要欣赏他的对戒。“唔。”也是名牌呢。
“她是一位富商的小女儿,我虽然还是没什么钱,不过未来的岳丈却很慷慨地包办了我们的婚礼。所以这戒指也是她……我的未婚妻挑的。”似乎被伸过来的修长带茧的手所蛊惑,德米忽然莫名握住了少女的手。“这不是你喜欢的牌子吧——我还记得你喜欢什么——她跟你真地很不一样……”
被拉住的小乙愣了一下,刚刚还紧张、不自在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她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真羡慕你呀,德米,”她将另一手安抚似地放在男人手背上,也在同时劝他放开自己,“马上就有一位爱你、愿意照顾你的女人成为你的妻了呢。”
轻轻拍了拍看上去神色复杂的德米,小乙露出柔和的笑容,用她特有的语调轻轻说:“除了妻子以外,以后就不可以再爱上任何其他人了哟~除了孩子们。”
后来德米惆怅地远去,离开前打包了一份店里的招牌蛋糕,不过小乙记得他不爱甜食。
“要不要解决掉?”西索这时的问题令她诧异。
“为什么?”小乙立刻反问到。
红发男人托腮看着她,那副模样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故事现场似的,“很明显你伤心了。”他用陈述的语气说。
但小乙摇了摇头,噙着笑,“没有啊,”她望着早已关上的玻璃门,门的外面有一丛小小的花坛,里面有些还未开的鸢尾,“我是真地很羡慕啦,因为有个人会爱他并和他结婚。”
“前男友?”西索开始让她兑现刚刚用眼神承诺的事。
“嗯,算是吧,没有完全确立关系来着。”三年来真正的固定男友只有侠客,因为其他男人很少有能接受“开放式”这种听上去像耍流(隔)氓的概念的,最多也只能在小乙主动声明自己不止和一人交往后,维持一段时日的床伴关系。
“为什么?他很喜欢你吧~”不仅爱撒娇,还爱八卦的“小女人”西索好奇道。
“不知道,不过可能和我坚持‘开放式’交往有一点关系吧。”
“唔,这样啊。”他也在同时多了解了小乙一点点,“因此从来都没有人曾向你求婚吗?”
小乙理所当然地直接摇头,“怎么会有呢?说起来,会在了解我的观念后还和我交往的人,是不会爱上我的。”
“是么……”
“嗯!”她笃定地回应。
红发、一身变戏法装束的男人托着脸,忽然笑眯眯地提议:“有兴趣今晚一起用餐嘛~~?”
小乙无言地转向他,面包中流出来的黑巧克力已经在他掌心凝结,令人惋惜。
它在热的情况下,本该和面包一起称为绝配。
“是约会哦!”相貌出众的男人这时又补充了一句。
少女笑了,欣然接受这番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