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有点点超出西索的预料,今晚的一切都是为配得上她的来历而安排,她一直坦然接受——这从旁佐证了她曾是位大小姐——她也表现出很喜欢和享受他的安排,喜欢这家餐厅,但是现在却不喜欢餐厅的舞池……
唔,这个年纪的少女心思还真是难以满足。就像变化系一样?
“陪我再去个地方吧!”
“嗯?”
小乙突然抬眼提到的请求令男伴扬起双眉。
“要去哪里呢~?”他还能微笑着招架。
“跟我来。”她的脸上有比胭脂还香艳的红晕,乘着几分醺然醉意,她起身隔着桌面拽了拽对面人袖口,将手臂拉动后,便又即刻收手。
满面笑容的人揣着疑惑起身,虽然有点头大,倒也不拖沓。丢下身后被遗忘在座位上的花束,刚想感慨真是个小公主,却又听她对餐厅侍者说麻烦送到某酒店某房间,侍者微笑答应。
“一会不方便拿。”她也不嫌费事地对西索解释。
“那么包呢?”虽然一眼就能发觉有多不装货,倒能让他看出那东西的功用价值。
“这可是重要配饰!”眼下的“小公主”强调重要两个字,“就像西索先生打架的时候没有扑克牌可不行呢。”
这个类比有点意思,他接纳了。
由于入夜后反而比白天更热闹,司机不得不在目的地一条街外停了下来,主要也是交通完全堵死。可见别说人再多有钱,该有的烦恼一个也不会少。
小姑娘拉着他下了车,穿过首尾相继的车灯。她驾驭细高跟的能耐和他好有一比,几个转弯后,便轻快地钻到一条排成长龙的队伍前。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速进去呢?”小姑娘这时想到他可能有多“好用”了,轻轻摇动他的手臂说想要特权。
巧的是他有这个特权。“你来过这里?”莫名变成圆梦大师的西索低头看了眼贴在肩头的人。
“我在网站上查到的~”
哦。
递上小费和名片,带着心满意足就笑嘻嘻的女伴走进门。这一点她倒是和大多女人相同。就是可惜了他今天选择的套装并非为这种场所准备的,另外也没想到她嫌弃高级餐厅里的舞池,却要来这里。
——不过是换了个舞池。
可她的感觉居然一下子就变了,在周围响起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后,数小时前还在酒店楼下淡定接受吻手礼的女人立刻跳入人潮,就这么扔下了他、扔下了将她当成小公主而安排了整晚活动的他、扔下被她大老远拉过来、还不得不在高速路上下车走过来的他……好歹还是靠他才得以走贵宾通道进来的吧?
明明伊尔迷形容的不是这样啊。
那个为了保护弟弟而强装镇定,肯替别人分担忧愁,天性爱给自己施加限制(或者在普通人看来是责任心和义务感太强),和杀手对话还不失风范礼仪的小公主在哪?他要不要给伊尔迷打个电话问问买情报的钱是白花了么?
不不,镇定一点,他差点连特殊符号都忘了加。太任性的女人就不可爱了,西索还是可以慷慨地提醒一下这位小公主,何为女伴的义务。嗯,今晚魔术师的主题是风度~?
可话虽这么说,刚要向钻进舞池扭动的女伴出发,就遇到了阻碍。即便他穿着和这里的风格再不契合,也有其他人已经凑近,试图引诱他共舞。
没心情……
为了过去找今晚真正的女伴算账,他不得不耐着性子推开陆续贴上来的女人——倒是动作不怎么轻柔罢了——不过尖叫和咒骂在过于喧闹的夜总会里并不显著,否则这些人可能会为了言语不礼貌而见血。
终于找到身穿杏色小礼服的她,在酒店和吃饭时还没注意,她的打扮虽然优雅但款式修身短小,刚好适合夜总会,就连衣料色彩也在急遽变幻的灯光下变成近似于香槟的色泽。至于金属质地为主的手包就更配了。八成是从一开始就想好要来跳舞的吧?
察觉到自早上被坑绕城一圈后,晚上本该是他的主场却又被她算计了。西索反倒笑了:怎么说呢~太调皮的孩子还是需要打屁股的。女孩子也一样。
“小乙,玩够了没有呀~?”关键是居然不带他玩么?
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在嘈杂的环境中听到他的声音,反正他不打算提高嗓门。
总有不长眼的朝这里挤,就像他刚刚身边围绕了一群雌性一样,她的身边早就挤进了几位雄性。
到此为止,他的不满积攒到一个临界点。
可有一只手就在这时敏锐地捉到了他的右手,带着薄茧的指腹顺着手背向下摩挲,眨眼间竟带走了他夹在指缝里的扑克。
她听到了。仰望过来的眼神是这么说的。散发着气的深色右眼和普通漂亮的浅色左眼此刻就睨着他。她的嘴一张一合,但不是在对他说话,而是随着音乐在哼唱词句,可见她刚刚有多投入,不过现在总算注意到他了吗?
“稍安勿躁,西索先生。”终于只贴着他一个人扭动的女伴轻抚着西装车线一路向上,居然当着他的面,将“缴获”来的Joker牌贴在她自己的颈动脉前,本该轻薄锋利的边沿在她小心控制下,在白嫩的脖子上轻轻划着圈。
她的男伴不禁再次危险地眯起双眼,但借由酒气和节奏助兴、还有她若即若离地撩拨,已经可以知道接下来是她能承受的“危险”。
已经准备好收割今晚最后的战利品,小乙将扑克牌按原路返还到他手中,自己却展开双臂挂在男伴的肩上,吐息喷入他颈侧。
“上主菜吧。”她要的主菜。
灯光昏暗却耀眼,音乐是她最喜欢的一首,心跳和气喘节奏都刚刚好,不用小乙主动拉扯,她肖想的优异类型的红发魔鬼俯首叼住她的口。
主菜是带她去天空竞技场200层上俯瞰夜景,在那里和他进地狱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