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在说谎,她确实是我们府中的下人。”
“大人!”
蕙兰抖着嗓子,声音却是格外清晰的让堂内外的众人竖起耳朵。
“草民曾经确实是吴府的下人,但,但草民已经赎身,也在府衙中过了案,草民已经不是奴身了。”
她说话间也从怀中摸出几张纸,学着墨菊的模样让人递到钱玉昌的公案上。
钱玉昌只看了一眼,就让人将官府出具的文书拿给墨菊看。
“她现在证明自己确实是王三妮,你可还有话说?”
墨菊看着那脱去奴籍的文书,眼中全是嫉妒和紧张。
眼前的变化不在她的意料中,更不在卢氏的意料中,而且,蕙兰之前在吴新筱的院子里不受器重,只是一个寻常的二等丫鬟。
作为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墨菊又哪里会去过问她到底来自哪里,原名又叫做什么。
感受着钱玉昌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墨菊有些慌乱。
她回身又看了眼堂外,让人去请示卢氏。
“大人,奴婢……奴婢不知她为何会有这份文书,奴婢猜她一定是她手脚不干净,偷了自己的身契跑出来,跑出来还不算,还要污蔑主家,大人,您要为吴家做主啊。”
寻不到办法的墨菊只能扣头开始胡搅蛮缠。
马车上,卢氏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不过是一个下人,她身为府中的老夫人,哪里会关心一个下人原名是什么又来自哪里。
而眼前的局面又因为这个问题变得无比尴尬。
不肯承认蕙兰的身份,她拿不出证据。
可承认她摆脱了奴籍,那后续会无比麻烦。
因为她不再是他们府里的下人,不能由着她来打杀。
卢氏眼前又有些黑,只觉从那日起日子就再没轻省过。
让人扶着,她直接下了马车,准备亲自进到堂中,跟钱玉昌和蕙兰对峙。
她一出现,人群中瞬间引来无数的喧哗声。
能被派来围观的下人都是各府中的人精,这些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将京中众多的官员及其家眷悉数记在心上。
这会卢氏一露面,众人就瞬间想到了她的身份。
“天,祭酒夫人居然来了,这个下人可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能有什么特殊的,无非是主子做了什么,要让下人背锅,这个蕙兰不愿意被打杀所以偷跑了。”
“背锅?她是吴家哪位主子院子里的下人?”
人群中一阵议论声,卢氏一路听来,手中的锦帕死死的攥成一团。
她面无表情的让秋桂扶着她,雍容的进了公堂。
钱玉昌也没想到卢氏会出现,他轻咳一声,有些不知该如何审讯。
这吴府的老夫人,他不能再不给半点颜面。
“钱大人,老身想带走府中下人,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这……”
钱玉昌已经不想蹚这趟浑水,但好处都拿了,退回去他又实在舍不得,只能咬牙说道。
“吴老夫人,这王三妮手中有府衙出具的脱籍文书,你若是能证明她王三妮的身份为假,本官便不拦着你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