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下班后,何月先回了县城的老房子。父亲何洋虽说也在高王工业,谋了个采购部长的职务,但他嫌职位低,不怎么好好工作。成天以采购为借口见不到人,其实跟吃空饷差不多。
只是高原碍于自己的面子,所以对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让父亲有个养老的差事,并没指望他能为公司出多大的力气。
何月来到县城后,把姥姥、姥爷留下的老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这是她的习惯,姥姥生前就爱干净,如今她继承了这个房子,更好好好守护。
忙活完这些已经深夜了,何月本打算第二天清晨回江临。可她跟陈飞打电话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喝得酩酊大醉、口齿不清,还伴着一阵阵的呕吐声。
爱与不爱先放一边,这好歹是自己的丈夫、师哥,是疼爱自己的男人,如今喝成这样,她的心里又怎能放得下?
于是何月连夜开车奔赴江临,开门进屋的时候,客厅里是挥之不去的烟气,卧室里传来发酵般的恶臭。
她并没有嫌弃陈飞把家里搞得这么乱,甚至心里有所亏欠。夫妻之间,因为工作的缘故,一周才能见上两天,作为妻子不能照顾丈夫,她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
于是她先把家里的空调关上,然后打开窗户南北通风。接着把陈飞插满烟头的烟灰缸倒掉,又提着拖把去卧室,把沾满呕吐物的垃圾桶和地面,仔细清扫了一遍。
印象里陈飞从没喝过这么大的酒,更没有如此地不顾形象。何月一边给陈飞换着睡衣,一边不禁又想起了那个账户。难道陈飞真的和洼家矿难有关系?难道警察查到了他这里,他因为害怕而喝了这么多酒?
她胡思乱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好奇。待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她又早早地起床,给陈飞做早饭,煮养胃的小米粥。
陈飞睡到八点多还没动静,何月把早餐做好后,回房间叫他起床。结果刚到卧室门口就吓了一跳,陈飞已经起了,半坐在床上,只不过眼睛通红,面色狰狞地在那里颤抖。
“你…你醒了呀!昨晚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何月扶着门框,鼓着勇气朝陈飞关怀道。
看到靠在门旁的娇妻,陈飞脸上的狰狞才缓缓褪去,他抬手使劲搓了把脸,又用力拍了拍晕涨的脑袋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陈飞脸色恢复正常,何月这才暗自松了口气道:“昨晚打电话,听你醉得不轻,我就赶紧开车过来了。”她轻柔地走进去,伸手拉着陈飞的胳膊笑说:“起来吃点饭吧,你昨晚吐了那么多,胃肯定折腾坏了。”
陈飞这才从床上下来,但他的思维已经混乱了!下游被人断货,中游被人抢生意,金桥现在的日子很难,前期打下的那么多市场,正在以超出想象的速度流失。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别说狙击中海集团,未来金桥能否自保都是未知数。
“到底怎么了?方便跟我说说吗?”何月把陈飞拉到餐桌前,担心地询问道。
“没事,你也帮不上忙,吃饭吧。”陈飞摆摆手,自顾自地端起小米粥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