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停好车,与陈红一起进办公室的时候,于老三便已气喘吁吁,恭恭敬敬地候着了。
见两个大老总进来,于老三当即苦着脸解释道:“大老总,真不是钱的问题,俊山的老婆是死活不卖,人家说那件衣服有纪念意义。”
严朝要的就是这个“纪念意义”!而陈红眼神活泛,他看到那衣服上,还压着1000元钞票,便大步走上前,抓起钞票又塞给于老三说:“你办得挺好,这钱你也拿着吧。以后好好跟着我们做事,我们绝不会亏待你!”
于老三当时都懵了!这没收到衣服,也能把钱给挣了?而且还不用被批评?他当即感恩戴德地探着脑袋说:“以后几个大老总让我往东,我就绝不往西!”
严朝带着微笑坐下来,然后又示意让于老三也坐下;甚至还给于老三亲手点了支烟,这才不紧不慢地问:“这个高俊山年轻的时候,认不认识一些南方的朋友?或者跟南方人结过什么仇?”
于老三被问得愣了一下,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说:“这应该没有吧,倒是高俊山身上出过一件事,他年轻的时候,在县城救过一个人,后来被救的那人跑了,而高俊山当时被歹徒给打傻了。反正据传闻说,被救的那人,好像是南方的一个老板。”
此话一出,严朝和陈红的身体都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严朝道:“我记得你昨天说,当年高俊山去县城的话,就要穿这种时髦的衣服对吗?”
“差不多吧,那个年代,我们这儿人都穷着呢,家里能有两件穿得出去的衣服,那都是很体面的家庭了。”于老三毫不避讳道。
“那这个高俊山,在与歹徒搏斗的时候,会不会就穿着这件衣服,然后扣子还被厮打掉了?”严朝像是问对方,又像是自言自语。
于老三赶紧附和说:“当然有这个可能,你想想当时打的有多惨?高俊山的脑袋都被砸烂了,要不是他媳妇倾家荡产,估计当时人都保不住!倒是那个被救的人,挺没有良心的,当时拍屁股一走,就没有下文了。”
“那你们当地的有关部门,就没给点补贴什么的?”陈红倒是匪夷所思地问。
“补贴?那个年代的黄龙,别说补贴了,他们查都懒得查!打架斗殴不常有的事吗?鲁矿那边还经常死人呢!这都算小事儿,只要家属不闹、关系不硬,连案子都不给你立!”
严朝这才恍然大悟!这个事如果连案底都没有的话,董事长要想查到这个人,还真是难如登天。所以他只能凭借这枚铜扣,来大海捞针地寻人。而且当年他做了逃兵,辜负了人家的见义勇为,所以他难以启齿,去向别人诉说这段往事。
但这样的事情一旦压在心里,日积月累就会成为心病,带着耻辱活一辈子,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那一刻严朝断定,董事长要找的这个人,就是高俊山无疑了!
“这个高俊山,跟高王庄村企有关系吗?”陈红谨慎地笑问道。
“有…有!村企大领导高原,就是高俊山的儿子。”这种事于老三没法隐瞒,即便自己不说,去高王庄拉个人,一句话就能打探出来。
可这个消息,却让严朝和陈红的脸色,“唰”地一下没了血色!
高俊山与明康董事长之间,不是敌人、而是恩人;而高原与高俊山,竟然是父子关系!如此一来,他还怎么将明康集团,拉到与中海的竞争里来?要知道中海的领导,是高俊山的亲家啊!
严朝的眼睛转了又转,手里的香烟点燃,一口接一口地抽。
于老三有些心虚,他们打听高俊山,难道眼前这些大老板,是来找高俊山报恩的?关键是自己的嘴,也没个把门儿的,他这些日子当保安,私下里可没少诋毁高原。要是这些大老板知道了,那还不得把自己扫地出门?
严朝突然抬头,死死盯着于老三道:“你跟高王庄人的关系,肯定不和吧?!”这个很好猜,高王庄旗下那么多产业,还能缺一个保安的职位?可眼前这个于老三,却没有在高王庄工作,就说明他肯定得罪了人,高王庄才不收留他。
被对方这么一问,于老三都吓死了!他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掺和这个事儿了!现在倒好,自己竟然把麻烦给引来了。
“你别害怕,我跟高原也不对付。”严朝从于老三慌张的神情中,就猜出了大概。
“大…大老总,你这话是真的?”于老三惊慌失措道。
“是真的,你好好跟着我干,我会给你升职加薪,你退休了还有养老金可以领。”严朝步步引诱道。
于老三这才把心放下来,当即就拍着胸口表示:“那我算是来对地方了!当年高原诬陷我坐了牢,我跟他不共戴天!你们要是能帮我报仇,接下来让我咋样都行!”
严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便抬手压住对方的肩膀道:“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厦州,然后按我说的做,我保准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