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郑知常的全身都被大雨打湿了,他声嘶力竭地喊道,“若与大宋断交而勾连金国,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陛下!”与郑知常一起的还有礼部侍郎白寿翰,“请陛下立刻归还大宋的货品,写一封请罪信给天子吧!否则将招致大祸!”
大殿的大门紧闭,里面烛光摇曳。
高丽国王王楷坐在王位上,枢密使金富轼在旁边。
金富轼说道:“陛下,西京传来消息,妙清有谋反之举!而金使也已经表明态度了,若是陛下不采纳金使的提议,金军将会立刻南下,兵临王城!”
王楷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黑眼圈也很重,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好觉了。
他看着金富轼,无奈地说道:“一定要这样吗?”
金富轼说道:“大宋与我们有大海之隔,但金国却与我们接壤,我们得罪了宋国,宋国并不会拿我们如何,但是我们得罪了金国,金军铁器会随时攻打我们!”
他的语气十分凝重。
王楷不甘心地说道:“但是大宋答应与我们全面商贸,这是赚钱的机会,我们就这样不要了?”
“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金富轼问道,“况且,金国也答应与我们贸易!”
这时,大殿的门被打开了,金国使者高庆裔走进来。
高庆裔神色冷淡,他身旁跟着几个金国武士。
“国主,考虑得如何?”高庆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是要开战,还是议和?”
王楷继续沉默。
“是要开战,还是议和?”高庆裔的音量增加了,在殿内回响,仿佛一只老虎在低吼。
“金使莫要生气。”金富轼连忙说道。
“我已经给了你们一段时间了,现在还不能给出明确的答复,你们消磨了我的耐心,我将回去跟大王(完颜宗翰)如实禀报,等着我大金铁蹄的到来吧!”
高庆裔话音刚落,王楷终于无力地喊道:“孤愿意对金国称臣,彻底切断与宋国的来往!”
“好!”
不多时,金富轼从大殿里出来,跟随他出来的还有一批高丽王的禁军。
他们一把拖起跪在王宫外的郑知常、白寿翰、金安等人拖到宫外。
郑知常怒道:“金富轼,你这是在误国!”
金富轼笑了笑,一脸冷意:“郑知常,不要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真实的意图,你就是想让君上迁到西京,满足西京豪门的妄想,什么结交大宋,不过是你们的幌子!”
“金老贼!”
便在此时,叫喊声传来。
郑知常等人借着火光看去,被带过来的人竟然是宋使刘住。
刘住呵斥道:“你们要作甚!”
“把人带上来!”金富轼呵斥一声。
刘住被带了上来。
“你们大胆!我是天朝使者,你们敢如此待我!”
“天朝使者?”金富轼冷笑道,“砍了!”
“你们敢!”刘住怒道,“我代表的是天子,你们敢动我,便是对天子的冒犯!”
一个禁军拔出刀,就要动手,刘住说道:“今日我死,来日朝廷王师东来,必踏平你弹丸小国!”
那禁军一刀砍下了刘住的脑袋,鲜血喷洒了郑知常一脸。
郑知常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怒吼道:“金富轼,你要逼迫我高丽亡国啊!你这个罪无可赦的奸臣!”
“来人,送郑尚书上路!”
说完,禁军一团围了上来,将郑知常、白寿翰、金安三人斩杀,人头滚落到水洼中,鲜血染红了地板。
随后,金富轼带着人,开始在开京内清洗郑知常的人。
这一夜,开京有三分之一的官员被杀掉、被抄家。
高丽内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次权力的变更。
高丽的权力架构是开国之初遗留下来的,豪门望族主要分两股势力。
一股是开京的贵族,一股是西京的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