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没有闭上。
城墙上的众人见到段以成被一击击杀，便再也抑制不住了自身的恐惧，那最后一丝希望，终于是在此刻被扑灭。
众强者感到一阵悲哀，因为段以成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段以成是真死了。
众人发疯般想要逃离，他们争先恐后要跳下城墙离去，却惊恐地发现，那道恐怖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东城之中！
“你觉得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那人笑笑:“早晚死的事罢了，待我先去把无气清收拾了，再来解决他的清气城！”
他看向了城墙上的人，露出狰狞的笑容。
“所以，无气清，在哪里！”
众人心中被恐惧充斥，他们能感受到，眼前之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强！
强到超出认知了！
“他不在清气城了！我再问一遍，无气清，在哪里！”
所有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不知道无气清是何人，只能看着那身影逐渐癫狂起来。
“那就先把你们杀了！我再去问其他人！我就不信，没人知道无气清在哪里！”
他一念之下，城墙就要崩坏！
清气屏障再度缓缓出现，护住了城墙。
“我知道他在哪里。”
有人缓缓道。
……
男人睁开了眼，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周围一片青光。
他怔怔发呆，不明白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哪里？”
他疑惑道。
“死之后的世界。”
有人回道。
男人看向四周，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你是谁？难道是那位保护了清气城的神仙？”
男人问道。
“我是保护了清气城，但我绝非什么神仙。”
那道声音回道。
“你当初为了什么保护清气城？”
“它是我庇护的城，我当然要保护它了。”
“那为什么你现在不去保护清气城了？”
“可能是因为我也死了吧。”
一道人影缓缓浮现，男人这才发现，眼前之人居然是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
“你也死了？”
男人疑惑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人死了还能说话，但想了想自己如今也是个死人，便懂了些什么。
“是啊，很早之前就死了。”
男子叹息道:“终归是没能逃脱命运的囚笼啊……”
男人默不作声。
“想必你现在，很想知道清气城的局势吧？”
男子笑问。
“你知道清气城的局势吗？”
男人连忙问道。
“当然了，清气城要被袭烜毁灭了。”
“袭烜？”
男子依旧笑道:“那个能毁天灭地的家伙，也就是把你杀了的家伙。”
男人闻言，脸上顿时浮现黯然之色。
“看得出来，你很想救清气城嘛。”
男子好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段以成。”
男人有气无力道。
“段以成啊……”
男子仔细思索着这个名字，良久，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拼了命去守着清气城呢？这里应该也没有你的家人了吧？”
“清气城……是我的家。”
段以成缓缓道:“不是清气城的人，我早就死了……”
“若是我跟你说，那群人其实很讨厌你，你会怎么想？他们无非就是想从你身上获得更多好处罢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虽然死了，但是我的意识一直能看到清气城的动静。”
“哪怕他们有意接触我，我也无所谓。”
段以成满不在乎道:“至少我真的帮助到了他们，大部分我帮助的人，也真的不会饿肚子了，他们因此能积极活下去，我很开心。”
男子见段以成这般，只是冷笑。
“一昧地为其他人付出，不求回报么？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愚蠢吗？”
“有人规定一定要回报才能付出吗？”
段以成反问。
这倒是把男子问住了。
“那么，你是图什么？”
男子盯着男人，严肃问道。
“只图清气城能平安，不会有人被饿死……”
段以成失落道:“我挨过饿，也曾濒临死亡，所以我不想再有其他人遭罪……”
“他们跟你非亲非故，你也愿意帮助他们？”
段以成听到这个问题，笑了。
“当然愿意了。”
“你帮助他们的理由呢？”
“没有什么理由，看到人们因为心生希望而露出的笑容，我就感到很开心，因为我真的能帮助他们了。”
男子盯着段以成，释然地笑了。
“若是我能给你一个救回清气城的机会，你可愿意？”
男子缓缓问道:“但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真的吗？我愿意！”
段以成没有思索，立刻答应。
“你不听听代价是什么？”
男子问道。
“我不在乎代价，只求能救清气城。”
段以成摇摇头。
“我现在还能救回你的命，让你逃离清气城，离开季洲，并获得你所爆发后的力量，但是你若选择救清气城，那便会直接死去，而且所有的人，都会忘记你。”
男子淡淡道:“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如果我死了，又有何需要他人记住的，清气城要是覆灭了，我宁可陪葬。”
段以成缓缓道:“所以我选择救清气城，不要多说了，你若真能救清气城，那将我的命拿去便是。”
男子见到段以成这般，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便将我的清气浩然拿去吧，段以成，断以城……”
“你若能救下这清气城，还请你将清气城，彻底化作那清气之地。”
“让这座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空有其表的清气城……”
话音刚落，男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