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此时无声胜有声。
佘氏冷笑一声,“这也就算了,各家有没有这个礼数,不能强求。但大将军纳妾摆宴,确有其事吧?这回门宴可免,纳妾摆宴,从何说起?这样的事情,交由我们姑娘操办,大将军就不想想她的处境?姑娘大度愿意尽她本分,我们自是没有话说。”
“那宴席上,差点毁了我们家姑娘的名声,又怎么说呢?总不能让我们家姑娘平白无故受人诬告?若不是她自证及时,恐怕要被这外头的唾沫星子淹死,叫世人都质疑我们荣家姑娘的心性品行?不知事后那位姨娘可有说法?过了这么久,我竟没有听见下文。”
面对佘氏的诘问,老夫人脸色铁青,死死地瞪着我,似乎在催促我开口为她解围。
适时一阵风卷进屋内,掀动裙摆。天色已然大亮,阳光落在脚尖一点,跃跃欲试。
我深吸一口气,如她所愿,缓缓开口:“嫂嫂心细,居然还记得这些事。”
话音落下,我转身直视着老夫人的眼睛,语气平淡,“宴席之事,婆母已然给过我说法了,她叮嘱我以后做事要周全,小心蓝姨娘的饮食起居,莫要再惹她闹情绪。毕竟蓝姨娘与大将军珠胎暗结,怀了盛家的长子,我身为正妻,为丈夫开枝散叶是我的本分,理应顾全大局,为长远着想。”
这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深意。老夫人立即就要发作,我没有给她机会:“对了,还没说完呢,蓝姨娘那日在宴席上丢了脸,情绪激愤,回来打伤我院中的丫头,还砸了我的卧房,连母亲为我定制的妆台也磕坏了……”我似完全不知道这些话说出口的后果是什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而后明知故问,“儿媳想不起来,婆母您当时说了什么?”
一席话说尽了盛青山对我的亏欠,以及盛老夫人的偏袒和蓝凤秋的凌辱。在场的人无不色变,就连佘氏也为我出人意料的直白所震惊。
她今日是依着我的书信来给我撑腰,却没想到会捅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