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煤炭场。
“铛铛铛!”刚刚下矿的工人却听到了停工的声音。他们很快来到大广场上。
“怎么回事?这才刚出工一个时辰,还没有到午饭的时间。”所有工匠都感到奇怪。
“不知道呀?”所有站在广场的工匠都开始交头接耳的打探情况。
这个时候蓝田煤矿场的李凯站在高台上叫道:“工友们,就在昨贤者大会上,我墨家巨子提出的《工匠法令》被贤者们否决了。”
李凯指着长安城的方向大声说道:“我们要自己发声。”
“好!”工匠们大声道。
“不许去!”这个时候蓝田煤矿场的管事欧阳杰带领一群人过来。
他严厉道:“全部给我下矿长去做事,谁敢出矿区,乃公就开除谁,你们可要想好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定住了,蓝天煤矿厂的工作虽然危险,但俸禄是真高,长安城的最低俸禄也不过600钱,,而在蓝田煤矿场,包吃住俸禄2000钱。
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对刚刚从战国乱世走出来的百姓来说,这点危险性根本算不得什么,即便真死了也有朝廷的抚恤,只出卖劳动力便可以获得两千钱的俸禄,整个关中也就是这里可以做得到。
一时间都看向李凯。
李凯大声道:“我等这是在维护自己的权益,为何不能去。”
欧阳杰看着李凯就不舒服,蓝田煤矿场的管事,是一把手,这个李凯本是自己的属下,但他仗着自己和墨家的关系,根本不把自己这个一把手看在眼里,动不动给自己挑毛病,要不就是带领工匠给自己出难题。
每次煤炭场出现事故,他这个管事还没有上报,李凯就主动上报了,完全不和他商议。
甚至一些很小的事故,他认为不需要上报给朝廷,毕竟这影响他们煤炭场在朝廷的脸面。
但李凯却丝毫不顾及,还义正言辞的说什么:“只有让朝廷知道这些小事加以改进,才能避免更大的事故酿成更大的破坏。”
要只是这些小事情欧阳杰也不会这么恼火,关键是这厮太会收买人心了,他找到少府令,说什么煤炭场居住条件太差了,不利于工匠的生产,朝廷完全可以利用煤炭场的原料充足修建水泥房。
于是少府就给他们修了三层的小洋楼,居住环境比长安城都要好,后面李凯还想办法争取,工人放松的大浴池,食堂等福利设施。整个蓝田煤矿场工匠都听李凯的,他的威望超过了任何人,这是欧阳杰难以容忍的。
“我才是蓝田煤矿场的管事,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是归我管,朝廷交代下来的任务,是要我们挖出足够多的煤矿,供应长安城百姓生活和钢铁厂炼铁。”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长安城联通附近的城邑有上百万人,每天燃烧5斤煤炭,就需要500万斤煤炭,钢铁厂每天需要50万斤煤炭,其他砖窑场,造纸厂等都要消耗几千到几万斤煤炭。
可以说整个长安城作坊都需要我们的煤炭,我们蓝田煤炭场每天不挖够600万斤煤炭,就会影响到长安城百万百姓,也会影响到钢铁厂的生产,高炉是不能停火的,火一停,一座高炉就废了,这个责任你担待的起吗?”
李凯大声道:“我负责。”
欧阳杰气愤道:“你负不了责,真出了问题朝廷打我的板子,我不但要对蓝田煤炭场负责,还要对长安城上百万百姓负责,对长安钢铁厂负责。”
“朝廷要我们做的就是挖矿,挖出足够多的煤炭供应长安城,不是做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拿着每个月2000的俸禄,长安城大部分人的收入都要高,就更加要有这个自觉,要以朝廷的任务为重,完不成任务,被朝廷责怪下来,我们这个金饭碗就没有了。”
“现在所有人听我的命令,下矿。”
所有工匠都迟疑起来了。
李凯道:“愿意去长安城去参加游行示威的就来矿区门口,即便蓝田煤矿场不要你们,某也会去找少府令,让他为我们重新找一个煤矿。”
听到这话之后,有几百工匠跟着李凯出去了。
欧阳杰怒吼道:“李凯,你站着有少府令撑腰,目无法纪,某定要去朝廷告你,让你在蓝田煤矿混不下去。”
但李凯却大声道:“留下来的工友们,伱们有家小要养活,某不怪你们,我等此次争取工匠权利必定成功,争取来的光迟早也会照耀到你们,希望有一天我等还能把酒言欢,祝贺我们胜利吧。”
“QL。”
“QL。”跟着离开的工匠也大声唱着,他们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矿区,让所有人都震耳欲聋。
这是徐凡教给墨家的工匠歌,现在已经被墨家流传遍整个长安城的工匠群了。
李凯有事没事就喜欢叫工匠们唱这首歌,所以在这里的工匠基本上都会这首歌。
“QL。”在场的工匠也唱起这首歌,给李凯送行,就像李凯说的一样,李凯他们争取来的光,迟早也会照耀到他们。
欧阳杰更是怒道:“唱什么唱,开工。”
但所有工匠都怒视欧阳杰。
吓的欧阳杰一跳,他的手下拉着他道:“头,算了,让他们唱吧,真弄出事了,我们也不好看。”
“老大,李凯也是有背景的,我们不好得罪的太狠了。就这样算了。“
而后其他叫道:“还不全部去下矿,带在这里做事情,还要不要俸禄了。”
矿工们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去。
“你说他们能成功吗?”
“不知道,但我希望他们可以成功。”
就这样从长安城内的作坊厂,到长安城外的工匠,整个长安城工匠里几万人纷纷来到街道,去声援这些士子。
长安城,景府。
“大人,你们是怎么投票的?《工匠法令》为什么没有通过!”景涛痛心疾首道。
昨天他还在军营当中训练重骑兵,结果就听到天子弄了半年多的《工匠法令》居然没有在贤者会上通过。
这个消息吓的他亡魂大冒,这不就是在打天子的脸,打天子的脸,不就相当于在打整个大汉的。
有道是主忧臣劳,主辱臣死,听到这个消息的汉军士兵,各个义愤填膺,要诛杀奸臣,这奸臣能有谁,还不是没有提供天下法令的贤者。而偏偏他的父亲就是贤者会当中,资历最老的贤者了。
景涛立刻请假回到自己家中,想要了解其他的情况。
景逸却有的畅快的说道:“这和为父可没有关系,为父投的是赞成票。只是这个法令太不得人心了,大部分贤者都投了反对票,这才没有通过了。”
从大汉成立以来,他就一直在天子身上吃亏,昨天终于扳回一城,他有一种报仇的畅快感,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他的心情一直都非常好。
景涛痛心疾首道:“大人呀,大人,您一向精明,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了?”
“您都对孩儿说了,这个贤者会就是天子的玉玺,是摆给天下人好看的,你们这些贤者就是摆设,您都如此清楚了,为什么还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这玉玺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这个《工匠法令》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愿意,孩儿今年就可以成为诸侯,到时候一个封国都属于我们景家的,几个工坊又算的了什么?”
“而且要建立诸侯国,不但需要钱财,更加需要人手,技术工匠,我景家的工匠拉拢都来不及,还会苛待他们,《工匠法令》对我景家根本没有影响。您为什么要在这事情上给天子难看。”
“你们如此让天子难看,这就站到天子的对立面了,天子的敌人是什么下场,您难道不知道吗?”
景逸这个时候有的惶恐道:“这和为父无关,其他贤者要反对的,为父能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景府外面异常嘈杂。
“让生产者有足够休息时间。”
“四个时辰休息,四个时辰睡觉,四个时辰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