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的佐那子也不知所踪了啊……”
“‘也’?”
千叶重太郎敏锐发现近藤语句里的这个让他很是在意的字眼。
近藤叹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重兄,你看看这个……”
千叶重太郎接过信纸——
【
一笔敬上
师搏,绅绅,近腾兄,土万先生,原叔,因为某些我不能祥说的原因,我要暂时离家一段肘间。
不要坦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冲田总司
】
迥异于佐那子的信,总司的信里闪烁着一种清澈的愚蠢。
字里行间洋溢着没有认真念过书、文化水平不高的气息。
不仅字迹乏善可陈,而且错字连篇。
千叶重太郎看了老半天,才认出“绅绅”是“婶婶”的意思。
只不过,假名倒是写得还凑合,字型、用法都相当准确。
看样子,总司也属于“写假名还凑合,可写汉字就抓瞎”的那种人。
“这、这……!连总司也不辞而别了?!”
千叶重太郎放下信纸,抬起头,眼前是布满愁容的近藤的大脸。
“事实上,从发现总司的这封信起,我们试卫馆上下就一直在四处寻找总司。”
近藤的话音刚落,千叶重太郎便陡然听见远方传来数道耳熟的男声:
原田:“冲田君!冲田君!你在哪儿?!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如果能听见我的声音,就应我一声!”
永仓:“原田!你白痴喔?!大晚上的不要叫那么大声!会扰民的!”
斋堂:“永仓君,你的嗓门也很大。”
近藤神色无奈地扫了眼斋藤等人的声音所传来的方向,然后把话接了下去:
“我正准备去一趟小千叶剑馆,问问你们是否有见过总司呢,结果你却自个儿主动过来了。”
“这是闹哪出?佐那子和总司同时离家、不知所踪……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啊!难道说?!”
千叶重太郎倏地“啊”了一声,并圆睁双目。
近藤见状,以为千叶重太郎定是想到什么了,于是急声问道:
“重兄,你有想到什么吗?”
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古怪的千叶重太郎缓缓扬起视线,笔直注视近藤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勇……佐那子和总司……他们俩该不会是私奔了吧?”
静……
仿佛置身深海般的静谧,包围了近藤和千叶重太郎。
“……哈?”
过了好一会儿后,近藤才“哈”了一声,朝千叶重太郎投以错愕的视线。
大概是平日里总催促佐那子快点结婚的缘故,使得千叶重太郎的想象力在这一层面相当跃进。
一男一女于同一时间无故辞别……千叶重太郎一下子就联想到私奔了。
“啊哈哈哈……这个嘛……”
近藤抽了抽嘴角,不知如何接话。
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忽然响起周助的声音。
“勇,是谁来了?”
“啊,父亲。”
近藤转回身,对正缓步朝他走来的周助说道:
“是重兄来了,小千叶剑馆的佐那子小姐也和总司一样,留下一封书信后不辞而别。”
“连千叶佐那子也……?”
周助的眯眯眼微微睁开一条缝。
“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啊……勇,你们不妨去找岁三问策吧,岁三的脑袋一向很灵光!他说不定能推理出总司和千叶小姐去哪儿了!”
“嗯……说得也是。”
近藤轻轻点头。
“也不知道阿岁睡了没有……”
……
……
时间回到现在——
近藤和土方双双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无奈视线,投向扬言“私奔”的千叶重太郎。
不管是近藤,还是土方,都知道总司的真实性别。
佐那子的性癖、性取向如何,他们无从得知,故不作评价。
但他们知道总司的性取向是绝对正常的。
因此,近藤和土方都知道“佐那子和总司私奔”纯属无稽之谈。
然而,因为不能暴露“总司乃是女扮男装”的真相,所以他们又不能明明白白地向千叶重太郎解释。
因此,近藤和土方只能没好气地说道:
“重兄!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总司和佐那子小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凑成一对的样子吧?”
近藤的话音刚落,土方便从旁补充道:
“况且佐那子小姐平日里也从未对总司展现出强烈的好感,任谁都不会觉得总司和佐那子小姐能结为一对吧?”
事实上,千叶重太郎仅仅只是关心则乱而已。
在听完近藤和土方的吐槽后,他的心神稍定。
“嗯……你们说得也是……”
“好了,你们俩也差不多该向我解释解释了吧?”
土方两手叉腰,正色问道。
“总司和佐那子小姐怎么了?”
眼见土方主动问起正事,近藤也不含糊:
“阿岁,是这样的……”
近藤和千叶重太郎言简意赅地阐述他们的来意,以及今夜之变故的来龙去脉。
土方听罢,沉吟片刻,道:
“可以把总司她们留下的书信给我看看吗?”
近藤和千叶重太郎闻言,立即双双掏出信纸,递给土方。
土方伸出双臂,一手接过一封信,草草地阅读起来。
片刻后,他放下手中的信纸,若有所思地抿起嘴唇。
就这么过去了约莫1分钟的时间后,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浮上土方的嘴角。
“哼,原来如此……”
听见土方的这句嘟囔,近藤立即急不可耐地问道:
“阿岁,你知道总司和佐那子小姐去哪儿了吗?”
“怎么可能,你说什么蠢话呢?”
土方耸了耸肩。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她们俩现在在哪儿。”
说到这,土方话锋一转。
“只不过……我大概知道她们是为了什么才不辞而别的。”
近藤/千叶重太郎:“?!”
这两位当哥哥的,双双露出惊喜的表情,并朝土方投去急切的目光。(虽无血缘关系,但近藤和土方一直将总司视作自己的亲妹妹般呵护)
快给我们说道说道!总司和佐那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辞而别的——近藤和千叶重太郎的眼神里,闪烁出如此意味。
然而,土方却摇了摇头,神秘莫测地一笑。
“关于这个……就请恕我无可奉告了。”
“总司和佐那子小姐就是不想让你们知道她们要去干什么,才在信里含糊其辞的。”
“所以,我决定尊重她们的意愿。”
土方这样子的回答,自然是引起近藤和千叶重太郎的极大不满。
“喂!阿岁,你这样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近藤面露焦急。
“就是就是!”
千叶重太郎附和道。
然而,不管近藤他们如何说、如何劝、如何恳求,土方都不曾动摇,铁了心儿地缄默其口。
尽管满心不甘,但土方一直讳莫如深的话,他们也无可奈何……
……
……
这场各有坚持的拉锯战,持续了近10分钟。
最终——在土方的一番劝说下,一无所获的近藤和千叶重太郎一边遗憾叹气,一边打道回府。
两位兄长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不过,土方却没有立即返回屋内。
他伫立在原地,心神不宁地眼望远方。
俄而,他举头望天,口中呢喃道:
“总司,佐那子小姐……你们找到他了吗……”
言毕,土方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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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那子精通医术——这不是豹豹子瞎编的。史实里的佐那子确实是既精通剑术、薙刀术,也精通医术,尤其擅长针灸。
重太郎和佐那子的爷爷,即千叶幸右卫门确实是一个砍人、治人两不误的“剑医双绝”,佐那子的医术就承袭自她的爷爷。
历史上,明治维新后,佐那子以家传针灸为业,借此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