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杨清清一周会给庞秀敏打三到四次电话,时间点选择在庞秀敏中午回家做饭的间隙。
今天杨清清给庞秀敏打电话时,打了两遍都没人接听,杨清清又打去邻居家,请对方帮忙去自家看看,是否发生意外情况。
邻居回电话过来说,“你妈带你爸去县城看病了,手机忘带了,在家里呢。”
庞秀敏一个人带着生病的杨全才,没带手机去医院看病,杨清清几乎可以想象到庞秀敏为难的场景。杨清清着急得想哭,可她在离家几百公里外的异乡,她有工作,她不能立刻赶回家。
从购物中心到租住的公寓,中间有段路是公交车不到达的,杨清清中午为了节省时间,一般会骑共享单车来回。
今天下雨,路上湿滑,杨清清着急赶路,心里又担心庞秀敏,在刹车时,因为毛毛躁躁地用力过猛,车子打滑,她被摔倒在地上。
杨清清一时没爬起来,吓着旁边停车的司机,忙过来查看,“姑娘,你不是要讹钱吧?”
狼狈、羞愧。
杨清清仓惶地爬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饭盒、雨伞和背包,慌乱地塞回手提袋里,“对不起。”
司机骂骂咧咧几句,大概意思是年轻人心思不正,以后是要吃大亏的,要一千块钱修车钱。
谢尽开车从购物中心的停车场里出来,等待升降杆升起时,他看到了马路对面的杨清清,她没撑伞,手里提着装饭盒的袋子,傻呆呆地站在雨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升降杆升上去,谢尽踩油门,车子滑入车流。
只要谢尽偏开头,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可谢尽却感到气闷,因为杨清清的憋屈模样,他降下半扇车窗,在路边停车,对坐在车里的王总说,“杨清清站在路边。”
“欸,还真是她。”王总探出头看了一眼,“衣服脏了,是不是摔倒了,撞车了?”
谢尽没说话,但也没开车离开。
王总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就是有些真本事在的,比如察言观色。王总立刻拿着雨伞下车,关怀着说,“我过去看看,在自家公司门口,别让人欺负她。”
对方车停在路边,杨清清是撞上来的,杨清清肯定有责任,赔钱是一定免不了的,但一千块钱,明显是狮子大开口。
“兄弟,你这车至少开了五年,修车一千块钱,未免太多了。”王总左右看了看车型,“刮破皮连底板都没有漏出来,补漆最多两百块钱。”
对方不依不饶,“我在这里停得好好的,她撞上来,我修车要花钱,开车去修车是不是耽误上班,误工费怎么算。”
既然要扯皮,那就要清清楚楚地扯。
王总一点不怵,他继续说,“这样吧,我给出两个解决办法,第一个呢,两百块钱了事。第二个办法呢,先报警等交警来定责,再说赔偿的事情。”王总踹了踹车轮毂,他笑了一声,“下雨天,你这车没停在车位上,地上标着黄线呢,这是禁止停放区,逆向行驶,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这责任应该划分起来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