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是大会议,对出席会议的员工有着装要求,必须衬衣、西装和皮鞋。杨清清准备了两套衣服,一套深色的西装就是为上午的会议准备的。
会议开始时间是九点,但签到时间是八点半。因为酒店距离会场距离较近,杨清清八点三十分出门,齐启明尚未到,杨清清便在广场里等他。
八点四十左右,几辆统一颜色统一车型的车子停在广场,最靠近台阶的地方,从车里下来多个人。虽然下车时呜呜啦啦有不少人,可走上台阶却是井然有序的,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气质儒雅头上稍有白发,没有显得沧桑反而是阅历感,这个人是谢东章。
谢东章是第一个台阶,第二个台阶有两位比他年龄稍轻,长相相似却气质不同的中年人,一个是谢西同,一个是谢北青。
第三个台阶,人数更多一些,有一些不认识的面孔,有男有女。杨清清被一众男性中唯一的女性而吸引目光,她自信、落落大方,她目视前方、骄傲又优雅。
这个应该是谢概吧,杨清清想要成为的人。
谢尽在第三台阶上,他旁边的年轻人在兴奋地说着什么,被谢尽看了一眼,年轻人立刻正色地整理着西装,小跟班一样地跟着进了大厅。
帆阳商贸,能做到现在这个规模,有一大半是当初谢老爷子留下的家底雄厚,一小部分原因是谢东章抓住了风口和时机,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谢尽这一代中,还没有出现格外败家的。
帆阳商贸,是家族企业,公司里有话语权的,要么是姓谢,要么是和谢家有某种渊源。
“你发现了没有,谢尽看起来面相变了。”旁边的齐启明突然凑过来,小声对杨清清说。
杨清清本来在走神,她立刻调动精神看向台上,在六位讲话领导中,谢尽是其中一个。
“没有吧。”利索的短发、抿着的薄唇,俊朗的脸型,五官还是原来模样,除了看起来瘦了一些,看不出来面相变了。
“我说错了,是气质变了。”齐启明说,“谢尽变得更犀利了,比如他现在看向台下的眼神,我敢肯定,他在看我们。”
“……”如果不是百人大会,杨清清想要跳脚骂两句,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齐总你自我感觉太好了,坐在台下的人至少两百人,大家都穿着差不多的西装,谢尽看下来,只会是乌压压的一片,分不清你我他。”
齐启明以更小的声音,头更近距离地偏向杨清清,像是贴在她脸上说话,“谢尽看不出来我,但是肯定能认出你。”很快,齐启明得意地笑起来,“看到没有,谢尽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要么他是对他爸的发言稿有意见,要么是……”
杨清清当然看到了,可她只当谢尽是对谢东章汇报演讲里的数据在表示质疑,可她必须警告齐启明,“齐总,如果不想被通报批评,开会时要保持安静。”
“我懂。”齐启明见好就收,他只是想逗逗谢尽,没想真把谢尽惹得炸毛。
中场休息时,齐启明去和其他几位同事聊了会儿,他回来后说,“刚才和其他几个熟悉的同事聊了一下,大家都对谢尽满腹抱怨。高标准、高要求、高效率,谢尽把自己当机器,把别人当成不会出错的机器。公司不少人评价他冷漠手腕太硬,强势的领导是好事,但是谢尽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时间紧任务重,就跟要向谁表现一样。冒进、求速,这是大忌,谢尽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杨清清能分辨出来,齐启明这次不是打趣,而是真的为谢尽担心,所以她配合着说,“他心里应该会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