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尽准备翻身坐起来,“你该上班继续上班,谁敢辞退你,让他来找我。”
“你先别恼,听一下我的分析。”杨清清着急,手心用力一摁,就这么摁着谢尽的头,又把他摁回自己腿上了。
“……”谢尽无语又有点好笑,“你说话就说话,摁我头做什么!”
杨清清用手心帮他按压额头,她边想边说,“如果逼我离开的那个人,是你爸爸呢?好了,我相信你有能力可以保护我,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
刚说了两句,谢尽又要炸毛,杨清清赶紧谈话中止,先顺毛。
谢尽苦笑一声,“我的头在你手里,不听也要听完了。”
杨清清说,“其实不算他们逼我离开的,是我主动离开的。你和你爸爸因为我较量一二,这是大忌。如果你爸爸赢了,别人会说‘姜还是老得辣’以此来贬低你的能力;如果是你赢了,别人会说‘为了一个女的冲撞父母,色令智昏,小的不如老的睿智’,无论你是否赢了,在舆论上你已经输了。对我的影响呢,是我可以继续在帆阳商贸上班,可我的标签会成为‘谢尽的女人’、‘谢尽不惜和家里闹翻也要护着的女人’,以后别人看到我只会联想到你,这不是我想要的。”
谢尽没有反驳,他认真听着。
杨清清接着说,“我没有置气,是很清醒理智,想了很久的决定,而且是在发生这件事情前,我已经有这样的想法。在帆阳商贸,你能帮我的已经全部帮忙了,现在的环境对我来说是舒适圈,三十岁前目前的成绩是我的天花板,三十岁后会成为常态,我想走出帆阳商贸,去一个和你无关的工作环境中,用你教会我的和我自己领悟到的内容,去工作去验证,什么才是真正适合我的。”
杨清清想要放手去飞,谢尽是支持的,只是有些舍不得。他酸唧唧地抱怨,“怪我对你管得太多了?”
杨清清没有急着跳脚自证,她问,“你爸又打你了?”
“没有,别听谢概添油加醋。”谢尽坚决否定,他拿开杨清清的手,准备坐起来。
杨清清环抱住谢尽的脖颈,让他无法起身,她笑嘻嘻地撒娇,“我猜的。”
谢尽挣扎了几下,没起来反倒累得够呛,他又老实躺着了,“他舍不得打谢琓,只能打我几下出气。”
很平静的一句话,没有怨怼、没有抱怨,只是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疼吗?”杨清清看着谢尽的脸,她问。
谢尽回视她,他轻轻地笑,“有点。”
父母的偏心,是不讲道理的。
杨清清虽然是重组家庭,可父母疼爱她,所以她从未体会过,真的会有父母不疼爱孩子这件事情。一样是亲生的孩子,一样姓谢,待遇却是相差甚远,对于被忽视的那个孩子来说,这样公平吗?谢尽大概心寒了就不会再有期待了吧。
“习惯了。”谢尽说,“这是他第二次打我这么凶狠。上一次是因为被打碎的珍品,其实他打的时候,就知道打错人了,可父亲的威严让他不能道歉认错,那次我会感到失望和不公。这次一样,就算他们知道是谢琓故意使坏,可他们仍旧会将计就计,耍一通威风顺便提点我一下,可这次不一样的是,我没什么感觉,反而觉得,他们一直没变,这样挺好的。”
不会期待,就不会难过。
谢尽在暗示,谢东章是个固执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就算明知是错的,仍旧不会改变。
“我有一帮很难缠的家人,是不是想退缩?”谢尽玩笑着试探,实际上内心紧张死了,杨清清持有一票否决权,她突然真的退缩了,谢尽做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虽然谢尽在试探,可杨清清不想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