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前,滨海市郊,格里维孤儿院。
深夜,最后一盏晚灯也熄灭了,窗外阴森森的,似乎藏着无边的黑暗。
与远处江岸霓虹满天的都市大不相同,落日之后孩子们都不敢看向外面,谁叫孤儿院建在人烟稀少的开发区边缘。
房间内,五个小男孩蒙着被子聚在杨皓的床上,他是这几人里最大的孩子。
他晃了晃老旧的手电筒,“每隔三个月就会有人被领养,明天就到日子了,你们猜下一个会是谁呀?”
另一个小男孩故作思考,口齿不清的说:“我猜是张小芝吧,他最近经常帮修女们的忙呢。”
“不不,我要和兰媞在一起,我不走。”坐在对面的张小芝急忙摆手,说时又压低了声音。
“他可是把兰媞当成亲妹妹,才不想走呢。”杨皓打趣道。
兰媞今年刚刚六岁,是孤儿院最小的女孩,张小芝很喜欢她呢。
杨皓仰着头,似是在幻想着美好,“我希望是我自己,这样我就有爸爸妈妈了。”
可张小芝有些失落地垂下了头,“但是被领养了,不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吗?”
“阿雅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吧,她好像不喜欢被大人领养。”
说到这里,大家都黯然失色,对被领养后的生活失去了兴趣。
杨皓转移话题询问坐在最边上的小男孩,询问道:“小谷,你呢?”
他愣了下,犹豫片刻展齿一笑,“我?我还是想和大家在一起。”
“哈哈,还是大家在一起才最快乐呀。”杨皓貌似也改变了主意。
“那以后不论发生什么,大家都要在一起。”
“嗯,在一起。”小谷望着几人,心里满是幸福。
“叩叩叩。”
张小芝听到动静,刚要掀开被子却被杨皓按住脑袋。
“怎么啦?”
“嘘,先别动,这声音是在后面传过来的,咱们住三楼,后面...不是窗户吗?”
顿时,心头一震,无数幻想压抑得几人几乎喘不上气。
小谷蜷缩着身子,空气越发闷热,未知的恐怖迫使他想要掀开被子。
呼!
“啊!”
被子掀开,张小芝尖叫一声,却看到宿舍门大敞着,照顾他们的修女站在面前,叉着腰轻声训斥,“真是的,都几点了怎么还没睡觉呐?”
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虚惊一场,没过多久便各自睡去了,唯有小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窗户。
所以,究竟是谁在窗外敲啊?
第二天一早。
兰媞被领养的消息在孤儿院里传开了!
她本是个很活泼的小女孩,得知这个“喜讯”后,满脸不舍地和张小芝告别。
小谷也站在旁边安抚他,此时余光竟捕捉到戴着圆眼镜的院长的身影。
他躲在树后一动不动,神情略有悲伤,简直就像雕塑被人摆在那里似的。
小谷并没有当回事,毕竟很少能看到院长,偶然出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直至弦月再次挂上窗,小谷辗转难眠,毫无困倦之意。
于是,他穿上睡衣打算去卫生间,推开门昏暗的灯光和吹拂的寒风令他打了个哆嗦。
“啊!”
一声惨叫回荡在泛黄的走廊,吓得小谷差点停止呼吸,脸色惨白如纸,想动又不敢动。
倏忽间,身后又响起趵趵的脚步声,眼睛里透着不可遏制的恐惧,令他险些昏了过去。
这时不知道是谁堵住了他的嘴,将他拖到对面的盥洗室,小谷颤抖的眼珠上瞟到那人的脸上,才看清来人是阿雅姐姐。
她按住小谷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音,这时他看到走廊上一个高挑的人走过。
看那干瘦的身形,小谷知道那是院长,可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因为院长手里沾满了鲜血,握着一把匕首,双眼空寡地向前行走!
等周遭安静下来,阿雅才敢松开捂住小谷的手。
他轻声问:“阿雅姐姐,怎么了啊?”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每三个月就会有人被领养吗,因为根本就没人领养他们,他们全都死了!”
阿雅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好像害怕到了极点,“我最好的朋友离开孤儿院一年了,我写了无数封信给她,却没有一封回信!一封都没有!”
“直到我在地下室,发现了我写过的信,还有她的发卡。”
小谷闻言,立马联想到兰媞可能也被院长杀了。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入了头顶,迟疑几秒小谷便要跑回宿舍喊醒大家。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