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毕接到?了平平无奇的日常里来自韩总的平平无奇的电话。
但直觉还是有些不一样。
韩峤声音温和,态度强硬:“小庄,麻烦你把这一季度的应酬全部拒掉,聚餐的不要,喝茶的不要,请咖啡的不要,见面过程中要摘口罩的全部取消。”
庄毕真情实感地吹彩虹屁:“您这么?跟着中央文件的指挥走,防疫标兵非您莫属。”
韩总接受夸奖,深藏功与名。
更深层的原因只是不想?再喝醉,杜绝一切要喝酒的可能?性。
前一天的酒后完全不记得当时?做了什?么?,等第二天醒来,等着他的是谢锐言的幽怨的眼神?。
韩峤完全想?不到?自己干了什?么?,只能?向当事?人求证:“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
“什?么?也没?做。”谢锐言捂着脸,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
韩峤拉开谢锐言的手掌,看到?下面是红了一块的脸颊。
韩峤当然不会想?到?,那是被他本人拿食指和中指抠的,期间还用上了拇指去捏捏。
“脸被蚊子咬了?”
谢锐言生无可恋:“是啊,好大一个蚊子,好想?一屁股坐死。”
韩峤:“?”
*
那天晚上全部的记忆都像吹灰似的没?了,唯有“睡了个好觉”这个印象牢牢地钉在韩峤的脑内。
韩峤的睡眠障碍已经持续了十余年,最初的起因是从母亲那里遗传到?的聪慧与偏头痛。
从前尚可用止痛片和褪黑素挨过去,但自从贝多芬没?了以后,单靠医生推荐的药物不太压制得住。
韩峤换了几波温和的安神?药物,却也抵不过谢锐言那颗酒窝,整个人都会被吸进去,催眠效果一流,原理未知。
韩峤又想?看谢锐言的酒窝了,就像养了猫的铲屎官动不动就忍不住想?埋个毛吸个猫。
属于完全没?办法戒断的瘾,一旦打开了这个开关,便?至死方休。
韩峤在家里满屋子找人:“谢锐言?”
远在天边,近在咫尺。
谢锐言自从拿了那把平平无奇的小提琴之后,开启了仓鼠囤粮模式,把书?房里的乐器往客房搬。除了吉他以外,什?么?都愿意尝试,韩峤要用的时?候,谢锐言再搬出来。
谢锐言受了韩峤的叮嘱,正把客房的低音提琴抱出来搬回书?房,刚喊了声“我就在你房间门口”,脚下一滑。
地上有擦地机拖过的水,二人相撞,双双倒地,如同大型车祸现场。
韩峤:“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头?”
谢锐言:“琴,低音提琴没?摔坏吧?”
韩峤:“?”
谢锐言看到?低音提琴完好无损,松了口气,发觉是韩峤垫在底下给琴当肉垫。
韩峤失笑:“你怎么?比我都宝贝我的乐器。”
“你有没?有事??”谢锐言单手拎着提琴,扣着韩峤的手指,把人拉起来,“第一反应没?有想?到?你,对不起。”
“没?事?,就像你抗冻,我也抗摔。”韩峤顺着谢锐言的手指望过去,一点一点地笑起来,“你这么?喜欢它们,乐器本身也会给你回应。”
“喜欢,但是……”谢锐言斟酌着说,“我曾经放弃过,我也不知道能?够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