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峤这个大美食家的眼里,就像在蜂巢下的日光里刚晒完的海鸭蛋,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一筷子下去吱溜冒油,又咸又鲜。
韩峤冷不丁被谢锐言电了个人仰马翻,抬起头,谢锐言已经跑了,背影如同撒欢的雪橇犬。
韩峤涌起了身为霸总的该死的胜负欲,下意识地追了上去,按了谢锐言肩膀,推沙发上,扒着谢锐言的耳朵,捏住他耳廓,沉沉地叫了一声“锐言”。
谢锐言耳根通红,不忘回击,又叫了声“娇娇”。
韩峤拎起谢锐言的衣襟,和人双目对视,鼻尖贴着鼻尖,勾起唇角:“谢锐言,你怎么这么可爱?”
然后慢慢地把人抱住,抱紧,摸摸头,摸摸后颈,捏捏背部充满曲线美的肌肉。
放松的时候很软,绷紧了也?很舒服,是他的抱枕,他的小谢,他的阿拉斯加。
“言总,你瞒了我那么久,你看我为你着急还很开心,喊完人,还想着逃。你这个坏东西,坏狗狗,臭臭狼。”
浅粉色的嘴唇轻轻地动,距离极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来,那双温柔迷人的桃花眼也含着氤氲春色,眼中只倒映着一人。
谢锐言全身皆软,唯一处僵,侧着头啪叽一下倒在沙发上,鼻子磕到了遥控器最坚硬的电池盖。
“嗷!!!呜呜呜……”
韩峤轻而易举地放过了这个骗子,去厨房的冰箱里找冰块——谢锐言的鼻血滑落到嘴角,就像走火入魔,受了内伤。
“韩峤,我为你流过血了,我们短暂地扯平了,你要和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害你的鼻子被遥控器揍了。”
“噗。”谢锐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半天才说,“嗯,我也?对不起你,害你白白担心了那么久的网友,和你掐架又帮你掐架的也?是我,感官不好,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说,结果瞒到现在,先被你揭穿了。”
他有很多话想告诉韩峤,家里的事?,怎么样知道的韩峤,憋着委屈和韩峤吵架。
他想告诉韩峤,所有关于自己也?关于他的故事?。有些故事?是精彩的,大部分平平无?奇,只是生活日常的碎片,从脑中飞速地闪现,每一片都因为有韩峤而变得熠熠生?辉。
但这些现在都变得不那么重要,谢锐言只想着如何才能让韩峤幸福快乐,有些事?下次再说也行,因为在韩峤这里,谢锐言活在了“当下”,拥有了可贵的“自我”。
“下次可不要那么让人担心了,不光是我,或者是其他人。”韩峤看了墙上的挂钟,垂下眼笑问,“今晚吃羊腰子补补怎么样,宝贝?”
“越补越上火,我不想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再加上这人总是肆无?忌惮地撩人而不自知,谢锐言拒绝,“都说了是声控感应,我怀疑你每次叫我宝贝都不怀好意,韩总,一段时间没叫,又死灰复燃了。”
“叫宝贝是个坏习惯,我改改,你选一个。小谢?小谢总?谢总?还是言总?不如直接叫你老板或者领导,我也?不在意。我年轻的老板,您想雇佣我吗?我很便宜,一天三个笑容加一个拥抱。”
比帝王音更撩人的低音炮轮番轰炸,疑似夹带奇怪的下克上play和py交易。
“……别撩了,腰软了,我彻底弯了,可恶,我这辈子只想娶你一个人。”
呜噫,鼻子好疼,可心里痒痒。
“言总,你真?是因为我弯的吗?”
“真?的不能再真?了,除了你还能有谁。”谢锐言翻身,抱住韩峤,和人蹭蹭,“麻烦你自己感受,芳心纵火犯。”
韩峤感受了一下,谢锐言的心跳快得像打·桩,说每分钟频率低于一百跳他都不信。
这确实不是常人应该拥有的心跳速度,现在室内静谧安逸,也?不存在发生吊桥效应的任何要素。
怎么就弯了呢。
他们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韩峤心想,怎么就一起弯了呢。
他们之间还是在发生各种各样的对话,看似寻常的日常,因为有对方的声音、温度、气味,而变得很特殊起来,独一无?二。
韩峤抬手,手指摸上了谢锐言的额头。
他看到他的脸和身体。
他闻到他的香味。
他感受到他的体温。
所有的一切,都是谢锐言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
这世界上最怕的两个字,就是“特别”。
“特别”也?意味着,在失去的时候,会有多撕心裂肺,伤口永远无?法彻底痊愈,将会一直在那里隐隐作痛,稍加撕扯,又蹦出鲜血。
从前韩峤别的不怕,唯独只害怕这个词。现在他认为,他应当是不怕了的。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少年,谢锐言也?不再是温室里的花骨朵。
他们都有看得见也?摸得着的未来,在同一片蓝天下相依相偎。
韩峤从被他日夜亲吻过的额头下滑,顺着谢锐言的眉骨、睫毛、落在眼周与鼻梁间的疤痕上。
“疼不疼?”
简短的提问,没有指向任何时间点,懂的人却自然能懂。
“说不疼是假的,但是都过去了。”谢锐言闭上眼睛,把头往韩峤的手心里塞,“现在你在我身边,我身体没有一处疼,只是热得像发烧。”
“言总真热情。”
“只因为是你。”谢锐言伸出双手,捧住韩峤的脸,缓缓地揉,“睡一休一的约定作废好不好?我每晚都想到你房间里。”
“好啊,需不需要我去买个大点的床。”
“床还不够大吗?”
“取决于睡相带来的使用面积。”
“我睡觉不乱动。”
“我也?不乱动。”
“你偶尔会抢我被子,早上醒过来,你裹成一条毛毛虫,而我在你旁边,盖着一张空气。不能仗着我不容易感冒就这么对我。”谢锐言眉毛一挑,翻身下了沙发,顺手把韩峤拉了起来,“走,陪我去搬被子和兔抱枕,这回我一定?不震醒你。”
“震醒了也?没事,我还能听听3D环绕版的AS/MR。”
谢锐言捂住耳朵,但留了条缝:“不听不听韩总念经!”
“别太可爱了,谢锐言,我心脏会爆·炸的。”
“就可爱,你炸吧,我帮你修好。”谢锐言咬了咬嘴唇,“我是你男人,我要守护你的颈椎、你的腰间盘和你的睡眠,你给了我登堂入室的机会,我绝不浪费。”
谢锐言抱起棉被,韩峤抱起他们的长兔兔,二人来到主卧室,把床重新铺好。
把被褥上的褶皱掸平,韩峤说:“那这样不叫我的男人。”
“叫什么?”
坐进?自己的被窝,韩峤回答:“叫我的私人理疗师。”
“阿峤。”
“这么叫我,是怎么了?”
“我真?的没办法再等下去了,你今天整个人看起来要碎掉了,却还是一直一直在笑,你不知道吗。你在想什么,是在想我会离开你吗?”
谢锐言站在床前,问完后不等韩峤的反应,一把捏住韩峤的后颈,吻了上去。
韩峤指尖微颤,静默地闭了眼,任谢锐言亲吻他。
很快,他就不想要遵守自己立下的规矩,因为亲吻的时候,如果没有给出回应,那又怎么能算得上是吻。
韩峤轻微地动了一下嘴唇,谢锐言露出了欣喜的笑,喉间发出一声胜利者似的呜咽。
……
伴随着舌尖相互的远离,二人沉沉呼吸。
空气中隐隐勾着条蛛丝般的残迹,缓慢地断成圆润的细珠,沾在韩峤的下唇正中心。
谢锐言死死地盯着它?,半晌,悠长地叹息一声:“你还说自己笨拙。”
韩峤又问:“怎么了?”
谢锐言握住了韩峤的双手,不吝啬赞美:“都没有过一个星期。韩总,你的吻技进?步神速。”
学会了在过渡之间偷偷换气、用鼻子呼吸,甚至可以转防守为进攻,远超出人的预期。
但每一次都煽情到不行,特别是结束的时候。
韩峤眼角红痕未退,白皙的皮肤像荔枝味的气泡水。他舔掉唇下那颗水珠,看着谢锐言的目光温和而含蓄。
“我有一位好老师,有进?步也是当然的。”
“我不只想当你的老师。”谢锐言轻轻摇头,把手指扣得更紧,“我需要怎么做,你才肯正式成为我的男朋友?”
韩峤轻笑:“你想知道?”
“我想要个答案,不只为我自己,也?是为了你。”
“你做了很多很多,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因为并不只是你一个人弯了。”
“你也?弯了?”
“对,我也?弯了。”
“因为我?”
“因为你,宝贝。”
“这样吧,让我们再亲一下,加深这种感觉。”
谢锐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骚东西,说完把脸凑过去。
韩峤用双手的食指抵住谢锐言的嘴唇,像只拒绝被两脚兽亲吻的猫。
“你不要亲过来。”
“哦……”
谢锐言有些失望,但这也?不是第一次希望落空,他安慰自己没关系,追爱尚未成功,言总再接再厉。
韩峤却撩起耳畔散落的长发,缓缓凑近。
“这回,换我来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啾啾也拉灯了,希望可爱的审核高抬贵手嗷!送上纯洁的=3=
ps:写得太高兴,张牙舞爪把jiojio踢到了桌腿,我……当场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