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已被人预定,恐怕,宁国侯无福品尝了。”
面对宁国侯这般权势人物,酒百仙竟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依旧是那般不卑不亢的样子。不过礼节周全的同时,却也透露出一个信息,那便是,你宁国侯,决计品不到我的酒。
“老先生,岳父诚意前来,您不好......”卓青遥上前一步交涉,面上的那道伤口,映着酒肆昏暗的灯光,却是清清楚楚地落在了萧景睿的眼里。
“父亲,青遥兄长,”萧景睿的声音有一些细微的颤抖,不过,大体听去,总算还是与平常无太大差异。
“靖王府已经预定了八十坛兰陵老酒,老伯不过经营一个小小的酒肆,又哪来那么大量的藏酒,想必这些已是倾囊而出,咱们,也不要再难为老人家了吧......”
“怎么?”谢玉犀利的眼神扫过“酒百仙”,又扫过竹惜的身上。
“堂堂东宫太子,连一个靖王府都比不上吗?”
酒百仙丝毫不畏惧谢玉的眼神,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老夫送酒,向来只看缘法。若是宁国侯不满,大可杀了老夫,取了老夫的血去酿酒便是。”
“岳父......”卓青遥轻轻扯了扯谢玉,“岳父莫要忘了今日的正经使命......”
谢玉生来从未像今日这般碰过钉子,心中不禁怒火中烧;不过,卓青遥的话提醒了他,今日,是为杀竹惜而来。刚刚卓青遥行迹已露,若是今日再不得手,以后,决计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本侯刚刚说话重了些,还望老人家莫怪。”谢玉装腔作势地给酒百仙陪了个不是,又将矛头,对准了竹惜。
“竹惜姑娘,这兰陵老酒不可轻易而得,八十坛被靖王府独占,怕也是不妥,姑娘不若分给我一些,我找照三倍价格陪给姑娘,姑娘且看如何?”
“父亲......”萧景睿想要劝阻,却被卓青遥拉到了一旁。
“景睿,此乃是非之地,你还是快些走吧......”卓青遥低声劝诫。萧景睿一下哽住,环顾四周,发现父亲身边站着的,皆是卓鼎风身边的得力高手。带着这些高手去逛螺市街?怕是谁都不会相信吧。忆及刚才对竹惜痛下杀手的黑衣人,萧景睿才惊觉,父亲今日不光光是不怀好意,他是真的,想置竹惜于死地。
萧景睿甩来了卓青遥的手,又悄悄站到了离竹惜更近一些的地方。
“......不知竹惜姑娘,可否割爱?将五十坛兰陵酒让与我?”谢玉如一个商人般同竹惜讨价还价。竹惜心中冷笑,这个老狐狸,其实心中已经算准了她根本不会答应。
“侯爷,我兄长在您府上打扰多日,这点小事,按理说竹惜本不应推辞。只可惜,这酒是靖王殿下要的,竹惜食人俸禄,便要忠人之事,还请侯爷见谅。”
既然谢玉做足了面子,那竹惜自然也要将礼数给足。道歉的话说了一大车,还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拱手礼。
“哦?”谢玉脸色逐渐阴暗下来,“看来姑娘,是不肯给本侯这个薄面了?”
“还请侯爷见谅。”
“哼,”终于,谢玉露出了狰狞的嘴脸,不过,他终归是要给他动手找一个合适而恰当的理由。
“一个小小的郡王,也敢跟东宫太子相争,当真是以下犯上!既然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侯不客气了!”
言毕,冲卓青遥使了眼色。刹那间,暗自涌动的杀气,再一次,将竹惜,牢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