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言豫津若满月般皎洁饱满的面孔近在咫尺,可夏江却没来由地感到后背传来一阵寒意,仿佛眼前此人,不再是京城中最为潇洒浪荡的翩翩公子,而是地狱而来的催命使者。
“夏江,你......大殿之上,你竟敢公然行凶,实在太不将朕放在眼里!”梁帝从短暂的骚乱中回过神来,怒不可遏。
“蒙挚,将他打入天牢,朕不想再看见他,也不想听他再诡辩一句!”
“陛下,您听臣解释......老臣对您是忠心耿耿,绝无半点私心啊.....陛下......”
梁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蒙挚便毫不犹疑地将夏江拖了出去。
“气死朕了,这么多年,朕那么相信他,他竟然......”梁帝坐在龙座上,颤颤巍巍地抚了抚胸口。
“景琰,竹惜,苏先生,这些日子,委屈你们几个了,过后,朕会给你们补偿。”
“皇兄,”纪王爷罕见地揪住夏江不依不饶,“夏江这般作恶,你难道还准备轻易饶过他?”
“朕当然要惩罚他,”梁帝有些不满地瞥了纪王一眼,似乎在嗔怪他多事。
“不过......有些事情,朕确实也要查清楚,方才有凭有据。好了,都跪安吧,这几天就都好好休息,待朕理清头绪,自会妥善处理。”
萧景琰面无表情地朝梁帝施了一礼,似乎十分不在意梁帝口中的恩赏,梅长苏亦是一副淡然悠远的模样,跟着靖王的脚步,退出了大殿。反倒是纪王,脸上仍是愤愤不平的神色。
“好了,王爷,咱们走吧。”言豫津走到纪王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
“豫津,难道你就甘心......”
“王爷,这么些年您对我的照顾已经够多了,其他的事,您不要再过多的搅合进来。”
“哎......”纪王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终是随着言豫津一起离开了武英殿。
“高湛,你觉不觉得,王弟今日的表现有些反常?”看着纪王有些垂头丧气的背影,萧衍在高高的龙座上不禁生疑。
“陛下......您的意思......”
“他平日里最是随和,且不愿意掺和到任何与朝局有关的杂事中来,可是今日,为什么揪住夏江不放?”
“或许......夏首尊对于县主的行为,实在令王爷不齿,您也知道,王爷素来怜香惜玉,更何况是自己的义女?”
“也许是朕多疑了,话说回来,朕一向只知道景睿这孩子在年轻人中武艺出众,却不想豫津出手竟也是这般利落,颇有些言阙当年的风采......”
提及当年,高湛不敢轻易插嘴。他自小跟在萧衍身边,却也始终摸不透萧衍对于当年那场剧变持什么样的态度。
“陛下,夏首尊此次,确实有些做得过火,您也应该安慰安慰县主,以慰皇族之心才是。”
“这个朕知道,可是......朕也想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夏江有一句话说得对,景琰多年不近女色,怎么就对冷不丁突然冒出来的江湖女子如此看重?是该好好查查才是。”
“陛下说的是。”高振低眉顺眼地回答。
“不过,景桓这次连同夏江算计朕,着实可恶,朕险些就着了他们的道。”萧衍面上怒气重重。
“传旨下去,降誉王为双珠亲王,无事不必再来见朕,让他好好在府中思过;还有,晓谕六宫,晋静妃为静贵妃,皇后劳累,以后后宫的事,就交给静贵妃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