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黑五类家庭,他是不愿意介绍给侄子的,平时不打紧,要是上面来批.斗,岂不是害了侄子,谁知谢桂圆谁都没看中,偏偏……瞧上了摘野菜的樊幼娟。
要说樊幼娟怎么会看上原主不学无术的懒汉,纯粹是因为脸,其实单看原主长相,标准的帅哥,天生身高腿长,又是常年不劳动的,面庞白净,皮肤很好,那段时间又特意打扮了下,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明星一样。
有一个大帅哥经常关心照顾自己,还时不时约去县城看个小电影,青春躁动谁会不动心,更别说没自由恋爱过的樊幼娟了,就这样对原主心存了好感,认为他虽然名声不好却温柔善良,看起来也聪明上进,结婚了有些小毛病总能改好的。
两人很快结了婚,谢家的家底在红旗渠都排的上名,谢桂圆又是家里长子,前头没有大哥掏空票子,家底富裕早早就盖了房,还送了樊父樊母几袋粮食和大面额的肉票油票。
可谓雪中送炭,整个红旗渠送彩礼没有这么大方的,都是顾自家,娶媳妇随便送半袋米当彩礼就是门好亲事,众人被谢家财大气粗惊到了。
樊幼娟一家实在受不了饥寒交迫,看在钱的份上,就把女儿嫁了出去。
而樊幼娟,在和原主结婚后,也是如梦初醒,后悔不已,有了两个儿子依靠这几年则对谢桂圆很冷淡。
谢桂圆仔细看了一下手里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
粮票和肉票!幸亏有原主记忆不至于露馅,不过一堆大小不等的面额,没有原主的记忆,他还真分不清楚那是什么。
比起以前动辄手术的身子,原主谢桂圆简直强壮的像小牛犊,溺水这么严重的事,在原主这不出三天立马下地干活都没问题。
但是世上有一种冷是你妈觉得你冷,前世他没福消受,现在七月的天,烈日灼灼,谢桂圆头一次觉得农村老太太的絮叨这么好听,点点头笑着听了一会。
“妈,我没事。家里钱够用,这票你留着买几斤肉吧。”
怎么好拿老人的钱,谢炀笑笑想要把花花绿绿一堆塞回游银凤的裤兜。他说话一贯随了前世的慢条斯理,可说出口的内容却让不远处的谢老根听见了脸色铁青。
老三一直和他不对付,谢老根撇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个老三在想什么,“你她娘个小王八蛋,要不是你亲娘一直念叨你,你当我闲得慌来管你,没憋什么好屁。”
这边游银凤正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有点不知所措,闻言白了眼老伴,好半天才有些感动的缓过神,“妈不缺这口吃的。”
说完手快脚快的抗起农具走了。
七月的天正午正是最热的时候,修水坝是最费体力的活计,水坝过后基本就没什么大事了。
生产对长对这事很看重,和一队二队的较量,在挖河沟的时候就开始了,尤其是干活多加工分的时候,社员竞争最为激烈。
儿子不要钱还惦记着自己,挖着水沟,游银凤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心里直发乐,一转身,才发现丈夫站在身后拧着眉,没好气地问,“干嘛,当家的,你叹什么气啊,桂圆不是好好的吗?”
工分加多了,来抢活的年轻人少不了,小四小五过不几年也该说亲了,学费越来越贵不说,也没个人帮家里分担。
谢老根背着手,嘁了一声:“好就好了呗,掉了个水坝就一直懒在家里,至于么,一个大男人也不害臊,都是你惯的。”
谢桂圆向来懒得管他们,只有在问他们要钱花的时候会嘴甜问候他们一下,喝了点猫尿,天天在家里摔摔打打,小儿子小女儿在县城上学周末放假会回来,大女儿结婚了有婆家经常回娘家让人说闲话,游银凤这个做妈的被他气晕过好几回。
自从不着家后,谢桂圆就没在正眼看过他们一次。这次给钱不要,谢老根有点慌,可别是犯了什么大事躲回家的,他哼了一声,食指捏着旱烟杆重重的吸了一口旱烟。
话语刚落,游银凤就白了他一眼,当着谢老根的面一口气吹灭了旱烟杆,“你也没少惯。”
………
灶房里,樊幼娟拿水葫芦倒了点水,抹了把凉凉的湿毛巾盖在不禁热的小儿子头上。
转身灌了几竹筒早上早起熬的绿豆汤,想到今天公公婆婆都来帮忙,匆匆领着两个儿子打算离开。
院里一个接一个都要走,没人管他了,人生地不熟的,谢炀连忙拉住了要走的樊幼娟。
樊幼娟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先等等。”她从小就不缺钱,对待钱没有那么在乎,可是谢炀张了张嘴,突然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些钱还有粮票肉票,你收好。”
樊幼娟仍旧看着他没有开口,这次倒多了点警惕,搞不清楚谢桂圆又想做什么。
“是这样。”谢炀解释道:“妈刚才趁我不注意,又把粮票和肉票塞进了我裤兜,还给了两块钱,我……。”
樊幼娟接过钱,数了数,递给了谢解放,直到大儿子小跑把钱放进了屋里,她才放下心,抬眼目光看向谢炀:“你……能把我手松开了嘛。”
“我和你一起去!”发现握着对面女人的手,谢炀连忙松开。
下意识抬起手,忍不住皱了皱眉。
变成男人后,印象中纤细修长的手指呢,感觉怎么像是骨节变粗了手指还变黑了?
再垂眼看向上身敞开的衣服,那平坦光滑的部位让他头皮发沉,而且两腿之间感觉有隐隐的阻碍。
灶房几平米宽空间小,站着好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这副身子有什么潜在心脏问题,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