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也很快就飞往欧洲,带着几名跟着他刚进入时尚广告圈子的同僚们,接受了高端时尚旅游杂志《愉游》的邀请,为其做宣传。去年他说要给娇妹的《愉游》杂志,也因为大家忙着拍戏、宣传、生日会等等这些当时很重要的事情,就一直被担搁了。因为娇妹曾经说,等她空了,一定要根据这本杂志上郜介绍的攻略,去北美打卡游。郜此时走在意大利的街头,又想起了这档子事。他看着眼前漂亮的建筑,心想:这个地方很美啊!将来娇娇游完北美,一定要来这里玩,现在,她就天天忙着拍戏啊。
那年秋天,在不知不觉中又快来了,娇妹的那部长剧也杀青了。回到帝都时,接到居导的饭局邀请,说是有几个共同认识的朋友们约着一起,要到新开张的一家私人会所里聚会。娇妹因为拍戏多日,疲乏不堪,本不想去,就推说还要看看自己家里到时候有没有事儿,没有立即应下来;可是,架不住好友妃妃的一番游说,最终,还是答应去参加。妃妃说,“你不去不好喔。居导邀请了八哥,还有正当红的诗人兼词作家小哲,另外一个也是难得一见,很有趣的朋友啊。”娇妹听到此已心动了,问道,“谁啊?”
妃妃答道,“明哥啊!”娇妹一听,开心地问道,“他怎么会来啊?”妃妃说,“你不知道?他的新小说被宋朝影视签了,编剧还是他,你看着办吧!”娇妹没法拒绝了,因为,明哥可是她合作过的最敬重又有才的编剧和小说家了;而小哲则是久闻大名,神交已久,却未曾谋面,他的书,她一本也不曾错过,买过好几本词集、小说去送朋友们了。
她又想到妃妃的一件有趣的事,居导的饭局里八哥是常客,而八哥每次接到邀请又定会说,“叫上妃妃吧。”而妃妃又必定得拉上娇妹来陪她,娇妹就是这样认识居导和八哥那班朋友的。有一次,娇妹问妃妃,“八哥很明显喜欢你啊,你也喜欢他啊,至少不烦他,你们怎么就没变成一对儿啊?”妃妃答道,“八哥是个很有才的人,书和评论写得都很好,又风趣,性格也不错,我当然喜欢了。可是,是个‘废掉’的男人,每天二十四小时,写作与阅读就花掉十小时,吃喝拉撒再几个小时,还要伺侯八只猫,二百来平米的房子,都被书和猫们给占领了,他自个儿都是借住在猫窝里呢,哪儿有时间和空间留给女人啊!我又不想去当猫奴。”于是,妃妃和八哥就变成了朋友们饭局上的一对儿饭搭子了,座位总是排在一起,而八哥虽对她很有好感,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了,两人只是在聚会里聊得火热,八哥最多也就喝高时,拉着妃妃的手,当众抒情而已。他们只是变成朋友们开玩笑时口中的一对儿,并没发展成真情侣。
这会儿,娇妹和朋友开玩笑说道,“你是不是又故意拉上我,好去见你那口子?帮你挡枪吧!”妃妃反驳道,“帮我挡枪?应该是我帮你挡枪吧!你去不去啊?”娇妹答道,“去,陪你啊!”
他们聚会的私人会所是一个废弃的王府花园改建的,主人是前清王孙的后辈。园子是苏州园林的景致,月墙洞门,小桥流水,庭中还有一个飘着浮萍的莲池,太湖石垒成的假山,倚湖而立,池周的空地上默默开着一簇簇淡黄的和紫罗蓝色的野菊花,随风摇摆,倒是很写意。新建的食肆就临着花园,主人在墙上隔几米就开着各式的和合窗,有花瓶窗、有月亮窗、有扇形窗,坐在屋内临窗平眺,园中美景尽收眼底。
每天,会所都只接待几围提前预约的客人,来的多半是名流雅士,另一些则是并非大红大紫,却是很脱俗的导演、编剧、小说家、词作家等,也可算是现代的文人骚客;偶有几个知性的美女来此,也只是点缀罢了。这里没有猜拳呷酒、K歌吼唛的粗俗放浪之声,也没有高谈阔论实政与民生的慷慨激昂,只是清谈论道,偶有吟诗赋词的风雅,沾染些风花雪月的情调;每一围客人们都是坐在各自的厢房里吃饭、聊天、看景,互不打扰,甚是清静雅致的地方。
一群人甫一见面,就彼此寒暄起来,八哥,这位有名的剧评家兼编剧,打趣道,“居导,你从哪儿寻磨到这么一个雅致的地儿啊!这里怎么瞅着也不像一个吃饭的地方,倒像是个看雕梁画栋、听高山流水、吟诗品茶的所在啊!”居导答道,“这么说来,你喜欢喽!”八哥笑言,“正合我意。”
其余几人均简单地打着招呼,次弟落座,居导特意坐在娇妹旁边的位置,娇妹的一旁坐的是八哥,八哥的旁边空着一个位置,是留给妃妃的,小哲和明哥依次坐在居导的右手边的两个位置上;八哥又问道,“妃妃是怎么回事?约人的时候可积极啦!自己却这么晚还不来?”话刚说完,就响起了敲门声,来人正是妃妃,一个爽朗的女子,也是一名演员,可现在基本就很少接戏。此时,妃妃笑道,“唉!我的左眼跳得好厉害啊!刚才是不是有人背着我在说我的坏话啊?”
居导接茬道,“妃妃要是再不出现,八哥估计吃完饭,就转场了。你来了就好!”八哥则说道,“别光顾着揭我的底啊!你的心思我还不懂?就不知人家娇娇懂不懂啊!?”娇妹眼瞅着话题牵涉到自己了,连忙坐直了身子,露出与己无关的微妙表情,意思就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是一个局外人。
居导尴尬了几秒,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说道,“今天这个饭局,一来是祝贺老朋友明哥签约成功,二是庆祝小哲的新书即将出版,三是给刚刚杀青的娇娇接风洗尘。来!大家先端起杯子!女士可以以茶代酒。”大家都站起来,举起了杯,一饮而尽。
刚一落座,八哥就开始他惯常的作风,给大家搞气氛了。他说道,“我最近写不出来东西,别说小说,连剧本也编不下去了,我反省以后,发现我平常段子、评论太多了,也就是放的‘屁’太多,把原先存在肚子里的那点儿货全放出去了。今天,我要少放点儿,我就喝酒吃菜,你们接着放,不!不!你们继续接着讲段子。”说罢,自己先喝了一杯。
明哥笑笑说道,“既然八哥今天不讲,我就先顶上。嗯,最近,有读者向我提意见,说我写的小说纯粹低级趣味,污蔑人,男主是影射他们的偶像,竟然描写了他与一位不太体面的女士交往的事。让我滚出来解释。”妃妃说道,“这么敏感尖锐的话题,你不会回复吧?”娇妹也说,“是不太好回复。”居导则说,“直接给他怼回去!”八哥道,“大家还是听听,大明怎么回复读者的吧!”
明哥先喝了一口水,一副意定气闲的样子,说道,“我就告诉他们一个故事。从前,有一名年青人读了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妮娜》后,就骂道,渥伦次基(男主角)与安娜完全是男盗女娼;接着,又读了《战争与和平》就骂男主人公搞破鞋,这样的人怎么能是革命青年?这样的小说就是资产阶级的毒草,作者是大坏蛋!有人对他说,这是主席也看的小说,他死活也不信,就写信问主席。后来,主席就在接见文艺工作者时说:现在的某些年轻人读不懂世界名著,看《安娜卡列妮娜》他就只看到男盗女娼;读《战争与和平》就骂搞破鞋。他完全看不到文学作品里描写的爱情美好,看不到作者反映的是那个时代背景下,大到一个国家的战争与和平、一个时代的更替、一个阶层的兴衰,小到一个家庭的日常生活、一对夫妻、一对爱人的情感变化。”
明哥刚一说完,小哲就拍起了手,叫道,“这个回复高!”妃妃也拍手叫好,“妙!妙!妙!”娇妹笑言道,“明哥这个回答,既回复了读者,还进行了潜移默化的教育。”居导只是呵呵地笑过不停;只有八哥笑完,问道,“大明,是你杜撰的吧?我觉得主席评论那一段故事是你瞎编的吧!他老人家在世接见文艺工作者的时候,你才多大啊?”
明哥答道,“我向主席保证,我说的千真万确。故事是被主席接见过的老刘亲口告诉我的。主席确实是批评了某些年轻人看不懂世界文学名著,读《安娜卡列妮娜》《战争与和平》,就说男女主人公搞破鞋,还说老托是大坏蛋。这个掌故某部王部长也知道的。只是,后面我加了一点我的注解而已。”
小哲问道,“后面没人再滋事儿了?”明哥开心地说,“没啦!”居导替他答道,“抬出主席的评论,这些家伙被震住了吧!自然就撤了。”
八哥忍不住又说道,“你这个故事没我这个精彩。嗯,前段儿,我评论了某部电影里男演员杨某的演技有些浮夸,表演吟诗作画却像在做拉面,没有生活的积累、没有演技的雕琢。结果,被他的粉丝劈头盖脸一阵臭骂,最客气也是骂我蹭热度,说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们的偶像,还让我先评评自己的垃圾作品,再来评他们的偶像吧。你们知道我怎么回的?”
“怼过去!那些没文化的年青人就会乱喷!他们就是找存在感!他们的偶像连你一根脚趾头也赶不上!”居导替八哥打抱不平;妃妃也应合道,“对!那些粉丝的素质就是不高。”
娇妹感慨道,“当今最良心的剧评家也会受到如此攻击,情何以堪?”小哲也愤愤不平道,“合理的评论都不能有了,难道要让影评家像粉丝一样闭眼尬吹那些偶像吗!?”明哥则平静地说道,“我倒是想听听八哥怎么说的!”
八哥喝了一杯酒,面露神秘的微笑,答道,“我什么也没回复!”说罢,哈哈大笑了,笑声里透着几分洒脱、几分悲哀。“高!”“不同他们一般见识!”“此处无声胜有声!”大伙纷纷评论。
接着,妃妃就给八哥满上酒杯,他又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角的酒,说道,“完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开始还是忍啊!忍!忍得我的肺快炸了,后来,我转念一想,真还犯不着和那班网友计较。我想起艺术史上的一件趣事,这就让我释然了。差不多一百年前,英国小说家毛姆写了《月亮与六便士》,主人公斯特里克兰的原型就是当时名气最高的画家高更,而毛姆本人只是个不知名的作家而已,名气并没有画家大的,他对大画家并不很熟悉,对他的过去也一知半解,对他为什么弃商画画也不很清楚,至于画家去世前在塔希堤岛上的生活,更是道听途说。可是,作家就是带着热情,绝无世故,又洞悉人性,写出了传世之作,男主人公既是高更,又不是高更!作者在创作那一刻,既是毛姆,又不是毛姆!罢了!罢了!说这些,某人的粉丝也不懂,所以,我就闭嘴了。”
妃妃愤愤不平地接茬道,“按他们的逻辑,以后小说家都只能写自传,评论家也只能评价自己的作品,演员就演自个儿的那点破事儿吧!否则,总是会找到你在蹭某某名人的热度。”娇妹看着她,答道,“我可不敢演自己了。上次生日会,在台上我们就没本子啊,就是自己随性演,郜让我坐了坐他的腿,听他读小说,结果,都被网友骂…”还没说完,她就发现自己过于心直口快了,因为众人的目光正齐刷刷地射向她,她连忙打住,低下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居导黑着脸,说道,“网友们就好胡思乱想,不与他们一般见识才对,我就直接退出公共社交平台,免得看他们成天YY,看山就联想到水,看两个人在一起配个戏,默契一点就说是一对儿爱侣。”
明哥则说道,“看山是山,那是层次低一点;看山就联想到水、云、雾等等是想象力丰富,品味高级啊!这是已经有艺术眼光呢!当然,看啥都联想到水、云、雾也可能是脑子有问题了,但最大的可能,我看是情深入骨啊。”
八哥总结性发言,“我是这么看的,谁蹭谁的热度还是要时间说了算。当初高更刚一死,除了他没有离婚的妻子和儿子来领遗产外,还来了一位身份不体面的女士,自称是他的女朋友,也要求分一杯羹,因此,吸引了大批的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他的感情,有关他死在塔希堤,身边还有一个土著女子的事可谓家喻户晓。当初报道他的报纸有成百上千家,各类评论家、小说家以他为素材写的东西也是多如牛毛,光是写他的言情小说都能堆成山。可是,十年以后,伦敦都没人知道那些写他的文章了,人们差不多都忘记他了。五十年过去后,最好的画家高更曾经当过银行职员,离家出走,有几个女人,最后还找个土著老婆的事,只有研究艺术史的人才知道。但毛姆的小说却留芳百世了,一百年后,全世界的读者还为书中那个叫斯特里克兰男人的命运感动啊!也才会想起故事的原型是被命运扼住喉咙的天才画家高更。”
妃妃泄气地问道,“你是说像毛姆那么有名的作家,当初也是被人误会蹭热度,还要等上一百年才能正名吗?”见红颜知己这样问,八哥更有一份悲情涌上心头,却又要显出些男人的洒脱,答道,“五十年吧!
小哲笑着说道,“你们都太悲观了。我说一个乐观一点的故事,好吗?”大伙异口同声道,“好!”
小哲娓娓道来,“这是我前不久碰到的一件事,我被邀请主持了一档音乐节目‘听听聊聊’,放了一首1995年王菲演唱的歌曲《但愿人长久》,就是那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首歌二十多年了,想不到引来网友最多的评论,其中有两条可谓是世纪之评。”众人问道,“还有世纪之评?”“什么是世纪之评?”
小哲忍俊不禁,“就是节目开播以来,评论被点赞的冠亚军。一位网友这样说:‘歌词太捧了!词作者苏轼是谁?感觉他的歌词写得比林西的词还有古风韵啊!’另一位网友回复:‘写得好的作品,就是傻逼也能品出味儿!’”林西是当代最有名的词作家。
“哈!哈!哈!”众人听罢,笑翻天了。
明哥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道,“所以,大家别太失望!群众的眼睛还是贼亮的!”小哲笑言,“那是当然,宋词第一人,苏老先生的作品触手成春,历久弥新,是最受后世欢迎的。我辈的作品难于逾越。”八哥则说,“吾辈之作,不被骂就不错了!还有几人喜欢就知足罢!”
大伙又哈哈笑了一回,神情轻松地吃饭喝酒了。
吃完饭后,几人又围坐在窗前的茶几上,品茶消食。此时,月影映花窗,再看窗外池中,好似水浸月,风吹池水,月影浮动,散成几瓣月,花了人眼,淡淡的菊香随风临窗,穿堂而入,合着残酒,涌入鼻中,让人已是微醺。
妃妃的纤纤玉手端起了紫砂壶,为大家倒上了新煮的茶水,美景佳人,八哥来了兴致,吟道,“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小哲说道,“张爱玲的这首诗,是借景抒情,说的可是风花雪月之事啊,不知八哥意欲何为?”
八哥没有言语,却望向旁边的妃妃,似在表达他此时此刻的情感,又像在回答小哲的问题;只见妃妃巧笑嫣然,秋波流转,为他添上茶水,小声说道,“你还是问问坐在你右边的人吧。”暗示他去问居导。
八哥转过了头,望向居导,居导随即答道,“是啊!眼前人是心上人。”八哥又用眼看着娇妹,问道,“眼前人可是心上人?”边说则边示意居导。娇妹故意打岔,“啊呀!妃妃茶水好烫哦!我不小心烫着嘴啦!”妃妃答,“不会啊!”说罢,自己喝了一口茶。其实,娇妹明知八哥说的是居导对她的一番意思,却又拉女伴来当挡箭牌了。
此时,娇妹的手机却响起来了,原来是自己的助理宝妹发来的一个视频,还附了一句:好有心喔!只见视频里,郜将自己英俊的面庞用变脸软件,加上了兔子的长耳朵,长胡须、变成了一只超级可爱的兔子,合着音乐在吃着胡萝卜,还有好多的小心心从天而降,他手拿着一颗红心,好像要将自己的心献给最爱的人,一位兔小姐。
娇妹看得出神,忍不住笑了起来,全然已忘,此时,妃妃的头已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在看视频呢!别的人也正饶有兴致地瞧着她俩。居导问她,“在看什么啊?这么开心,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吗?”连问了两遍,她也没有听见。
妃妃笑着说,“郜太可爱啦!竟然把自己变成了小兔子吃胡萝卜,一只手还拿着红心。该不会是在向你示爱吧?!”娇妹红着脸辨道,“这不是专门发给我的。是助理发给我的,没什么啦!”脸上却还是挂着羞涩又幸福的笑容。
小哲见状,就打趣道,“好一个芳心纵火犯!”娇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解释恐怕只是欲盖弥张而已,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连喝了几口水,拼命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过面,面对着八哥,刻意回避旁边那个男人的目光。居导却多少有点难堪,毕竟,娇妹答得很敷衍,让他心里忍不下,酸溜溜地说道,“笑得那么开心,恐怕不是没什么吧!”
八哥忍住笑,连忙解围,说道,“娇妹、妃妃她们是比我们小一辈儿的姑娘呢,人家在笑啥啊,就算给我们看,我们也不一定看得明白啊!”见居导还是不高兴,他又说道,“这你可要放平衡啦!我们这些人,你、你、你,当然还有我,我们都是幕后的,不像她们这些台前的演员明星,得到的鲜花和掌声最多,爱慕的粉丝当然不会少呢!我们就是她们的那块垫脚石,要甘于做垫脚石。”八哥有意说成是爱慕的粉丝发的,想要宽慰一下他,也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对面的明哥立马点头,说道,“说得对!我们就是垫脚石,做得好,观众们喜欢就夸演员们;做得不好,被观众骂时,我们就要勇当背锅侠,挡在导演和演员前面的。”小哲说道,“你们编剧的日子不好过,我们写词的还羡慕呢!写歌词的收入根本就无法裹腹呢!”
那一晚,大伙离开时,园中的菊花飘进了莲池,石阶上落了梧桐叶,娇妹默默地想着去年的此时,还是和郜一起,看着一池的莲花,盼着合作的剧热播;今年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致!
残月挂疏桐
乳鸦鸣声忧
菊花向美人
芙蓉好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