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这么大个人是藏不住的,于是只好笑着冲门外的章妈妈喊道:“不打紧,那老鼠已经逃走了。而且我正在沐浴,实在是没法给章妈妈开门。不如章妈妈先回吧,待明日我亲自请您过来帮我瞧瞧。”
门外的章妈妈好像感觉到杨依梦在撒谎,而此刻顾煜又好巧不巧地咳嗽了一声。良久,外头没有说话,反而是有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杨依梦立时就感受到大事不妙,忙不迭冲到浴桶前,拉着顾煜就往外拽,一边拽还一边说道:“赶紧走,那边估摸已经听到了信儿,若是看到了你那便说不清了,你的计划也要泡汤。”
顾煜微微挑起眉头,居然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兴奋的道:“梦儿,能听你这样说我真的太开心了!”他还以为她会怪自己的擅作主张,怪他去求太后赐婚让她进退两难。此刻听她如此说,是怕他的计谋被拆穿呢?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答应嫁给他了,不是无可奈何而是心甘情愿呢?
他不用问,心中已经有了确定答案。
杨依梦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着脸颊发热,手忙脚乱的去扯他的衣服,恼羞成怒的呵斥道:“还不走,难不成等着他们来捉.奸啊!”
“捉.奸?这个词我喜欢。”顾煜笑道。
只是,来不及了,章妈妈已经向白姨娘报了信儿,此刻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过来捉.奸,咚咚咚地在外头狠狠敲门,随即传来章妈妈的声音:“二姑娘,您快把门打开,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杨依梦眼神一冷,白姨娘对她这个女儿还当真不顾及情面。旁人家的母亲知道这种事都会帮着子女隐瞒,可她恨不得闹得全天下人皆知。
“你这个生母,似乎是不想让你嫁到定国公府。”顾煜还在浴桶里躺着,居然还歪着头,很是享受的样子。
杨依梦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后居然开始宽下了衣裳。顾煜瞪大了眼睛,见那衣裳一件一件被她甩在地上,只留一件肚兜时,忙不迭别过脸去,耳朵霎时红得像被热水烫过似的。
“你、这是干什么?”顾煜结结巴巴地问道。
往日都是他厚着脸皮去撩拨杨依梦,此刻他们掉了个儿,他居然有些受不住,心砰砰乱跳个不停。他觉得,心里的那头小鹿都快要撞死了。
别看杨依梦动作潇洒,实则也是脸红脖子粗。要不是她没有别的法子,怎会出此下策。她踩着木凳坐进入浴桶中,随后压着顾煜的头就将他摁到了水里。说时迟那时快,白姨娘已经带着几个粗使婆子破门而入。
顾煜被摁到水中也是猝不及防,慌乱中她竟一把抱住了杨依梦的腰,细如杨柳,肌肤柔滑。他忍不住紧了紧双手,居然可以恰到好处地被他的两只大手紧紧箍住。这一丝滑触感让他血脉喷张,心开始猛烈跳动。半个身子还在外头的杨依梦,此刻亦是控制不住紧张,还有一些激动的感受,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让他的位置再往下沉一沉,免得被进来的人看出端倪。
翠喜从适才开始一直抵着门,这会儿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到在地。可她没心思顾及自己有没有受伤,而是快步跑到了屏风前,展开双臂挡在白姨娘等人面前,大声道:“还有没有规矩了!二姑娘正在沐浴,你们怎么敢闯进来!”
白姨娘直接无视歇斯底里的翠喜,而是吩咐身边的几个婆子道:“去,给我搜!”
这几个婆子有看二门的,有后厨洗菜的。其实,白姨娘平时是指使不动她们的,家中的丫环仆妇都是听柳氏的安排。也就是说,跟在白姨娘身后的这几个,除了身边的章妈妈,其他都是柳氏的人。
白姨娘深知,这几个婆子如今能听她差遣,其实就是为了看到她们这边出事,然后好给柳氏通风报信。即便知道这些,白姨娘还是硬着头皮叫他们进来搜人。章妈妈确确实实听到男人的声音,如今在她心中,搅和了杨依梦的婚事比其他什么都重要,即便是被柳氏抓到错处也在所不惜。
几个婆子搜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白姨娘口中的‘奸.夫’。而如今,也只有杨依梦所在的浴桶里没有查看。白姨娘向章妈妈使了使眼色,章妈妈会意,连忙上前察看。所幸杨依梦今日心血来潮,让翠喜弄了许多花瓣在浴桶里。花瓣飘在水面上,很难看到里面是否藏了人。
杨依梦的面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即便都是女子,被这么多人围观沐浴,说出去也会非常丢人。她狠狠地瞪了章妈妈一眼,恼羞成怒大声骂道:“不长眼睛的东西,还不赶紧给我出去!”
但杨依梦还是低估了白姨娘的无耻,竟是让章妈妈伸手进去摸,看看水里是否藏了人。翠喜想要上前去拦,却被几个婆子控制住了行动。杨依梦此刻也不可能站起身推开章妈妈,她还要掩护顾煜。
眼看着章妈妈的手伸了进来,杨依梦急中生智将一条腿搭在顾煜的后背,章妈妈伸过来的手正正好好就落在了她的腿上。
章妈妈面色一变,奇怪地看向杨依梦,问道:“二姑娘沐浴,怎还穿着里裤?”
杨依梦暗道一声糟糕,额头不自觉蒙上了一层细汗。她努力地想理由,想把这件事蒙混过去。好巧不巧,这时接到消息的柳氏带人来了晚吟轩,她一进门就开始大声呵斥白姨娘。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在姑娘的闺房中撒野。来人啊,还不将她们给我拖出去,一人打十板子以示惩戒!”‘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处,顾煜赶紧浮出水面缓了口气,随即又沉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