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音开心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虽然她觉得这大拇指更应该竖给自己,但总算不用被人当靶子射了,太子真是不擅长使用暗器。
师音看着那“暗器”,脑海中忽然浮现林白拔出两根箭,搭在弦上,一左一右正中的靶心的情景,心道:“还是林白厉害,不过,看在这‘暗器’不好使的份上,还是原谅太子吧。”
太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了。”
师音笑着点点头,“太子,你刚刚在哪个包厢?”
太子道:“二楼的玉兰轩、桃花轩、牡丹轩,还有三楼的月华清、水云游、双飞燕。”
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少让师音受苦,太子每次换位置都会隔一个包厢,由于思冰楼很大,三楼与二楼的角度不分轩轾,他便只在二楼试验,等确定以后再加上三楼及左右两边的包厢即可。
师音道:“不知道大家登记名讳的时候,有没有登记所处的位置。”
太子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总共就那么些人,明日问一问便知,此外,我还想到了一件事。”
师音诧异地看向他:“什么?”
“能将那么细小的针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凶手指间应该落了一层茧子。”
师音微笑着点点头,太子的脑袋还挺好使的。
太子又道:“你家里有没有金疮药?”
“有。”
“也是,将军府怎会没有金疮药呢,回去好好歇息吧,今日辛苦了,若能找到凶手,我必给你记一件大功。”
师音诚恳地道:“千万别,太子不是答应过我不将今晚的事传出去吗?”
太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瞳孔微微放大,半晌,他垂眸一笑,“你倒是淡泊。”
师音讪讪笑了笑,“也没有了,主要是我爹太凶了。”
经此一晚,太子对师音的怀疑已消了大半,不过他还要等到亲眼见到那枚针,或者找到凶手,才会实打实地相信师音。
*
第二日,师音又睡到了午后,刚起床便见顾嬷嬷拿了一个小瓷瓶过来,“小姐,今儿一早,有个孩子给门口的侍卫塞了一瓶金疮药,说是给你的。”
师音拿着那瓶药仔细端详,婵儿也围了过来,一本正经地道:“小姐,我听甘力说了,这药瓶是薄胎瓷做的,是皇亲贵胄才能用的东西,也不知道这药是谁送的,有没有毒。”
师音莞尔一笑,“我知道是谁,没有毒,先收着吧。”
“咦,小姐,你脖子上怎么有个红印?”话刚出口,婵儿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她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傻里傻气地笑着。
顾嬷嬷和师音同时诧异地看向她,看着婵儿那半分含羞的眼神,师音忽然想起了话本里的“红印”,一下子跳起来,戳了戳婵儿的脑袋,“你个小丫头,乱想什么呢?这是昨晚被虫子咬的。”
顾嬷嬷一脸迷茫:“小姐,这天气,应该没有虫子的。”
师音揉了揉眉心,“大概是熏炉烧得太旺了,引来了虫子,总之婵儿,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去把上次的大药瓶拿过来,给我上药。”
婵儿“哦”了一声,缩着脑袋去取药瓶了,师音看着她弯起的嘴角,不觉又叹了一口气,现在的这些小丫鬟,一天到晚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呀?
顾嬷嬷认真地翻了翻师音的被子,喃喃道:“今天让他们好好打扫一下小姐的屋子,被褥也换成新的。”
师音:“……”
她跟顾嬷嬷和婵儿,大概都是有代沟的。
师浩和林白今日去了军营,师音吃过晚饭,又想去上京府衙看一看,太子昨晚临走前说过,今日要将那六个包厢中的人叫到府衙问话,此外,开膛破肚的事也不知道有眉目了没有。
然而,她刚进府衙,就听衙役说凶手已经找到了。
她惊讶地向里面走去,太子远远向她走来,冲她招了招手。
师音上前福了一礼,压低声音道:“殿下,已经找到凶手了吗?”
太子摇了摇头,道:“今日一早,那侍卫忽然认罪了,他说是自己给叶茗下了毒,那毒药就抹在叶茗的衣领上,时间一长,便会渗到皮肤里。”
师音诧异地道:“那,检查过叶掌柜的衣服了吗?”
话一出口,师音就觉得自己真傻,叶掌柜本来就中了剧毒,衣领贴着皮肤,不用查就知道上面沾了毒。
太子配合地道:“衣服上确实有毒。”
师音悻悻然道:“如此说来,咱们俩昨天晚上白忙活了?”
太子道:“似乎是这样的,不过,你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为什么那侍卫昨天不承认,看着我们大动干戈白费功夫,还十分配合地画了那副画,今日一早却忽然认罪了?”
师音思忖片刻,喃喃点了点头,“是很奇怪,那他有没有说,用的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