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殿下止血。”方道长道。
一名?道童便拿了干净的白布来给安承怀包扎。
安承怀不比萧熠之自幼练武,身板扎实,孔武有力。柴太?后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自是自幼宝贵得很,舍不得他受一丝的苦。
虽然他模样不错,但在萧熠之面前,气质却显文弱,就连那滴血的手腕肤色白皙细嫩,也跟个女人差不多。
安绾月瞟了一眼他的伤口道:“疼吗?如果你觉得疼,怎么就觉得本公主?能忍受你们七次的取血?”
安承怀听?到她这么说,一手按着自己?的伤口,脸上微怔,似有些动摇。
方道长赶紧和他道:“殿下,吉时已经到了,耽误了吉时,这丹药可能就炼不成了,太?后娘娘等这药可是等了许多年了。”
安承怀想?起了柴太?后,闭眼狠下心道:“取血。”
那两名?道童得了吩咐,立即上前来按住了安绾月。
安绾月想?挣扎,但因?中了软筋散,根本就使不出劲。
方道长把一个琉璃碗放在了她的手腕处,然后拿起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就要往她手腕处刺去。
她知道她的痛感异于常人,这一匕首下去,她极有可能会像上次被?何进伤到那样痛晕过去。
安绾月看着那锋利尖锐的匕首,想?起了那种刺骨吸髓的痛,全身汗毛直竖,下意识地喊道:“萌萌……”
“哒?”方道长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一只绿色的鸟如剑一般自窗户外射了进来,一口狠啄在方道长的右手上。
方道长“哎呦”一声惨叫,匕首与鲜血同?时落地。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手背上竟被?直接啄掉了一小?块肉。
“哪里来的鸟,快抓起来。”安承怀道。
那几名?道童反应过来,刚想?跑过来抓绿萌萌,一阵声势浩大的“咻咻”声由远及近,整个炼丹室霎时如乌云遮盖一般暗了下来。
“啊……”在一名?道童的呀然大叫中,无数的麻雀破窗而入,如风暴一般往安承怀几人身上扑去咬去。
安承怀和方道长几个被?扑倒在地,如同?见到地狱使者一般连滚带爬逃出了炼丹室。
趁麻雀扑向安承怀几人的空隙,绿萌萌赶紧飞到了安绾月肩上,拿毛绒绒的小?脑袋蹭着她的下巴,激动地道:“月宝宝,我好想?你。”
安绾月摸了摸它的小?身子道:“我也好想?萌萌,可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也是她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麻雀,一时间也是看呆了眼。
“那些人走?路太?慢了,我担心月宝宝,就带着麻雀们先来了。”绿萌萌啾啾地道。
“它们怎么愿意帮忙?”她记得这些麻雀很计较的,她喂了它们三天,好说歹说,不过也只答应帮她到平阳王府传信。
“因?为我说,只要来的,今年过冬的粮食全包了。它们很激动,今天估计全城的麻雀都?到这来了,连外边的那些坏人都?被?放倒了,”绿萌萌激动地说完后,又提醒道:“月宝宝,你到时记得给它们准备过冬的粮食,不然我会很没面子的。”
“好。”安绾月嘴角一抽,有些想?哭。
全城的麻雀,那得是多少?只!别看麻雀长得小?,可吃得多,还得吃一个冬天,怕是到时她把萧熠之卖了,也换不来那么多粮食。
她和绿萌萌一块离开了炼丹室。外边,安承怀的那些守卫,皆被?群雀弄得十二分狼狈,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鸟粪味。
安绾月闻着这鸟粪味,又想?起得准备成千上万只麻雀过冬的粮食,头又有些疼。
这时,安承泽带着御林军也赶来了。
群雀一看,又同?乌云一样,倏忽散去。
天霎时清明了起来。
赵柔柔跟在安承泽身后,一见到安绾月,喜极而泣地跑上前去,拉住她的手道:“姐姐,你没事吧!”
安绾月摇了摇头:“别哭,我没事。”
安承怀刚被?鸟欺得没脾气,此时见安承泽来了,推开了抓住他手臂,已被?鸟整得失去了方向的方道长,就想?逃跑。
安承泽带着剑,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在一棵银杏树下,安承泽把剑架在了安承怀的脖子上,截住了他的去路。
安承怀停住了脚步,愤怒而不甘地看着安承泽道:“怎么,你想?杀了我,杀了你唯一的兄长。”
安承泽冷笑着反问:“你还记得你是朕的兄长,这些年来,你的所作?所为,何曾配得上兄长二字!”
安承怀面不改色道:“如果不是顾念着当年在父皇面前发过的誓,你以为你能在那个位置上坐那么多年?古来成王败寇,我如今落到了你手里,你要杀便杀。”
安承怀说到这,微抬起了下巴,看向安绾月道:“只是我不明白,本王到底算漏了什么?”
安绾月淡淡一笑:“我通鸟语。”
安承怀听?了,脸上一惊,继而仰天大笑。他多年的筹谋,临了,居然败在了一群麻雀手上。
过了半晌,他又止住了笑,对?安绾月几个道:“你们也别太?得意,萧熠之在陵州待了那么久,每日饮掺了矿毒的水,他很快就要毒发身亡了。”
“你说什么?”安承泽和赵柔柔还不知道矿毒的事,听?到这一句,异口同?声地问道。
安绾月心里登时大乱,恨不得飞到萧熠之身边。
她急切地对?安承泽和赵柔柔道:“陵州的不是瘟疫,而是矿物中毒。我如今中了软禁散,毒效未过,请皇上派人,即刻启程,护送我到陵州。”
“好。”安承泽虽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见安绾月说得急切,一口便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