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陆以笙打开夜灯，给自己倒了杯水，而后靠坐在床上，翻开一本诡谲怪诞的小说。朦胧的灯光下，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下书本翻页的声音，陆以笙垂眸，神情专注。
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陆以笙正准备把水杯放下的时候，手机亮了。
陆以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微信的信息，消息的发送人是“老婆”。陆以笙微蹙了蹙眉，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发消息的人是谁，不过，顾兮颜总不可能起这个昵称，所以，是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就改了备注。
陆以笙好笑地摇了摇头，还真是自信，就不怕她拒绝吗？这么笃定她会同意那份契约？
点开手机看了一眼，陆以笙挑了挑眉。
顾兮颜发来一张图片，是她今天下午直播时画的那一幅水墨夕颜，署过名的，之后跟了一句，“这算是偷偷摸摸想我了吗？”
陆以笙合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这才回复道：“画幅画而已，联想能力太丰富了吧，亲爱的顾小姐。”
顾兮颜几乎是秒回了一段语音。
“夕颜花，花语是永恒的爱。”
紧接着，又是一条。
“不单身，别想太多。”
两段语音都是在陆以笙说话的同时录下来的，很显然，下午的直播间里，除了许久未见的观众，还蹲着一个偷偷摸摸录音的家伙。
“怎么找到那个直播间的？”陆以笙问道。
“我在你的画室装了监控。”
陆以笙无奈，“不想说算了，反正我这边有个小间谍。”
“别转移话题，是不是想我了？”
“等会儿再回答你，我先把备注改了。”陆以笙低头轻笑了一声，低头输入一行字。
“你先回答我。”
“没想。”
“我伤心了。”
“不哭。”
“超凶.jpg”
陆以笙被这个表情包逗笑了，正准备回复，顾兮颜直接打来了电话。
“顾小姐。”陆以笙语气淡淡，只在话尾有着些微轻扬，透露出她心情还不错。
顾兮颜轻笑了一声，因为刻意压低声音的缘故，听起来有种暧昧的宠溺感，经过电流的加工，更添了一分磁性，撩得人心痒，“别担心，我不是来逼你履行妻子义务的。”
陆以笙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顾兮颜在说什么，耳根瞬间便红了，契约条款里可没有这一项，“我本来也不需要担心吧？”
“理论上是这样。”顾兮颜不可置否，只是语调慵懒，莫名让人觉得色气。
陆以笙默了默，“所以，你打电话来是做什么的？”
“差点儿忘了，我是要说，明天我要回剧组了。”顾兮颜施施然开口，不急不缓。
陆以笙敛眸，轻声开口，“这件事你已经说过了，忘记了？”
“重点是后面这一句，你想来吗？”顾兮颜同样放轻了声音，呼吸隔着时空纠缠的时候，两个人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陆以笙轻抿了抿唇，眉头微蹙，“你拍戏，我去做什么？”
顾兮颜接着道：“多到外面走走对你有好处，何况，不把你放到眼皮底下，我不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孩子。”陆以笙失笑。
顾兮颜略一沉吟，开口道：“你表弟也不放心。”
“他开口让你带我去的？”陆以笙若有所思。
顾兮颜那边沉默了片刻，幽幽开口：“看来，我果然还是比不上你表弟。可是，你不都失忆了吗？大家处在同一起跑线，况且，我陪着你的时间应该比他多吧？按这样算的话，你应该更在意我才对，不是吗？”
陆以笙莫名从这一长串的话里闻到一股酸味儿，没忍住勾了勾嘴角，“那你是表妹还是表姐？”
“你觉得呢？”顾兮颜微微眯了眯眼睛，话语里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我现在已经在你的家谱里了，不需要拐弯抹角地写进去。”
陆以笙呼吸一滞，抬手掩唇轻咳了一声，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生日。”
“今天办结婚手续的时候你没看我的身份证？不是过目不忘？”顾兮颜话语里尾音轻扬，似乎带着几分余愠。
陆以笙轻抿了下唇，“没注意。”
“嗯？”顾兮颜低低地应了一声，透露出明显的不满。
陆以笙补充道：“有点紧张。”
顾兮颜愣了一下，低低地轻笑了一声，撩人心魄，“叫我声姐姐就告诉你。”
陆以笙眨了眨眼睛，话出口时纯然而清冷，“姐姐？”
顾兮颜顿了片刻，吐出一个字，声音低沉微哑，像是香醇醉人的红酒，“乖。”
陆以笙喉咙紧了紧，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声音稍显僵硬，“你……”
“我怎么了？”顾兮颜声音压得很沉，慵懒而暧昧。
陆以笙没回，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这才找回自己平稳的声音，“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