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没想到孟长空在担心新媳妇敬茶的事,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看来孟长空还挺重视他二人的婚事,便忍不住笑起来:“放心,这件事我已经与父亲和母亲解释过,他们那边没事,别想太多。”
有了沈霁的保证,孟长空的内疚感才没有那么强烈,昨日沈霁接亲时,他也听见了京城百姓的议论,如今人尽皆知沈霁娶了甄家的二小姐。
他与沈霁仅仅是合作关系,却让沈霁牺牲如此大,若是日后沈相爷和衡阳长公主知道真相,他不敢想象会是如何光景,唯有如今先行博得好感。
等孟长空梳妆完毕,侍卫恰好过来通知沈霁,明帝即将到达沈府,两人立刻前往前院,与衡阳长公主一同迎接当今圣上的到来。
明帝文韬武略,被天下百姓奉为贤明之君,他年少继位,早年被皇太后把持朝政,于是隐忍不发,亲自征战沙场,攻城略地,又结交全国各地的有志之士,为其谋职,成年后夺回大权,受到满朝文武的拥护。
孟长空对明帝满心崇拜与敬佩,以至于明帝与沈相爷进入沈府时,他忍不住心情激动起来。
“霁儿,这位便是你昨日过门的夫人?”明帝看向孟长空问道。
“正是内子。”沈霁一边答话,一边伸手牵起孟长空的手。
孟长空反应过来,朝着明帝福了福身,抬起头来。
一抬头,让他发现了站在明帝身后的江明松,只见他表情阴郁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不屑与愤怒。
这也不奇怪。
自从十六年前先皇后崩,明帝一直没有册封新后,梁贵妃为后宫之首,江明松作为她所出的唯一皇子,也是明帝的独子,出席任何场合,都将江明松带在身边。
在两人视线相交时,孟长空忽略了明帝打量他的视线。
方才孟长空抬头的瞬间,明帝只觉心中一跳,眼前之人容姿昳丽,长相带着几分熟悉,尤其是那双眉眼,仿佛在哪里见过。
“没想到甄勇也有这般长相标致的女儿,尤其是这身量很像嘛。”明帝不动声色地说道。
沈家上下连忙谢恩。
江明松在一旁接话道:“父皇,表哥的这位夫人何止长相标致,听闻还是位才学出众的女子呢。”
江明松这段无中生有的话,显然是冲着孟长空而来,明帝听完,颇感兴趣的问道:“当真如此?”
“当真。”江明松继续说道,“为了表哥的终身幸福,皇儿特地派人调查了一番,还真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呢。”
孟长空一听江明松对他做了调查,心中一沉,也不知道江明松调查出了什么结果,如今看起来十分自信。
难道真让江明松查出了什么端倪?就在孟长空这般思考的时候,被沈霁握在手心里的左手突然紧了紧。
在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沈霁的小动作,早就被他在不知不觉中摸索出了含义,此刻是沈霁在安慰他。
“启禀陛下,内子确实读过些诗书,若说才女,实在是不敢当。”沈霁行礼道,“而且,近来内子身体不适,还需静心休养。”
“表哥,她伤的是喉咙,手又没有受伤,就算念不了诗,总写得了啊。”江明松笑眯眯地看向沈霁,轻飘飘地说道,“父皇一向惜才,相信对才女的表现也颇为期待。”
明帝点点头,看向沈相爷和衡阳长公主说道:“既然松儿颇费一番苦心,朕倒是想听听看了。”
沈相爷和衡阳长公主应下来,看向沈霁和孟长空。
沈霁知道作诗一事肯定是躲不过了。
他倒不是怀疑孟长空的才学,只是在作诗之后,定会呈上给明帝过目,也不知这一环节,会不会让他们看出端倪,毕竟殿试的考卷,是明帝亲自批示的。
想到这里,沈霁也不禁看向孟长空。
孟长空见沈家的目光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使命感,这让他的想法更为坚定,无论如何,今日都不能让沈家颜面尽失。
于是他朝明帝行了礼,点点头。
明帝特意来看望新娘子,沈家很快准备好了丰盛的午宴,江明松先是向孟长空倒了酒,不过悉数被沈霁抢过喝了下去。
江明松便没好气的说道:“说好要写的即兴诗,现在你可以动笔了吧。”
霎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孟长空身上。
他看着外面满园春色,又看着席间筹光交错,略微思索,提笔在纸上写到:花开自始新,花落未有痕,万物不如酒,四时为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