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大家?不如真?刀真?枪面对面战一场,看是谁更胜一筹!
明天?不是有接待公主的国?宴?
很好?,正是个机会,如此大场面,怎能不多请些人,一起热闹热闹,共襄盛举!
……
这日午间,由太康帝亲自主持,摆开各种大架式大阵仗,做了一场豪华国?宴,专门宴请阿布可儿,请公主赏面。
公主肯定是赏面的,不说有崔俣陪着,太子看着,光是那么多美?食……辜负了多可惜,你?说是吧。
当然,公主的气派还是要足足的。
崔盈亲自给好?闺蜜上妆,挑选合适的衣服首饰,务必让阿布可儿一亮相?,就?艳光四射,贵气逼人,闪瞎人眼,距离感足足,让人不敢随便同?她搭话!
阿布可儿很满意,对皇宫中?产生的效果?也很满意,这样大家?不敢随便同?她说话,她就?可以大吃特吃了!
崔俣看着阿布可儿上一刻冷艳微笑,下一刻舀了足足一勺子肉,抚额叹息。
还好?这位公主尚记得身份,腰板坐的笔直,气质端庄雍容,吃相?优雅,让人完全忽略了她手里的大勺子……
这场宫宴既然是欢迎靺鞨公主的,不用太康帝提醒,在场众人也知道把气氛往热烈里造,各种敬酒啊,无伤大雅的小游戏啊,请看个宫廷舞啊,不管公主觉得热不热闹,想不想参与?,他们得自己先热闹起来。
公主愿意参与?的,比如切磋个鞭法?剑法?,她自己就?能上,公主不愿意参与?的,不消她自己说,甚至连眼色都不需要特别给,太子就?站出来,替她挡了。
总之,这场宫宴,到现在为止,算是宾主尽欢。
太康帝很满意。
大家?酒一喝,情分一近,那点什么找交待的麻烦事,就?可以稍稍放一放。免自然是免不了,但能好?好?说话,减轻些责罚影响,却是很有必要的。
有句话却乐极生悲,太康帝这还没乐极呢,就?有人主动跳出来,让他生悲了。
酒过三巡,有人喝大了,拎着酒壶出来骂人。
“崔俣小儿!下三滥的江湖骗子!弄死了我妹妹,还有脸到宫宴上来?”
大殿陡然一静。
所有人齐齐朝拎酒壶的男人看过去?。
这人酒喝的有点多,脸膛微红,酒气满身,可走路没歪,说话没大舌头,想也知道,还是存了几分理智的。都是洛阳人,在场不少?人认识这位,正是八小世?家?之一,陶家?的公子陶应青。
熟知八卦内情的,还同?身边人科普这位与?崔俣的关系。
陶应青的嫡亲妹妹陶楚楚,同?崔俣议过亲,王家?秋宴上,被崔俣小叔叔崔枢挑剔,显了形。那陶楚楚同?其表哥两情相?悦,早已有夫妻之实,甚至还珠胎暗结!
这事大张旗鼓的曝出来,亲事自然是结不成,陶家?名声一落千丈。
再就?是前些日子,陶应青的堂妹陶惜惜突然发声,不遗余力抹黑崔俣,不但说崔俣是江湖骗子,各种品行不端,在她十二岁时,就?对她有意思了!
为什么说是抹黑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真?要那么欺负过你?,之前怎么不说,过了这么久突然跳出来,还不顾名声,真?身指正?来势这么猛,这么邪乎,一定有问题么!
果?不其然,这陶惜惜很快被扒了皮,她早与?戏子私订了终身。
眼下,陶应青跳出来说崔俣杀了他妹妹,是哪一个?
那陶楚楚早就?嫁了人,远离洛阳,再没听到过消息,指的应该是陶惜惜?
陶应青晃到崔俣面前,往嘴里倒了口酒,目光阴狠:“你?有本事,会骗人,可杀人得偿命!和公主关系好?就?能混过去?么?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他“啪”一声把酒壶摔在地上,跪下砰砰磕头:“请皇上为小民做主!请皇上明察!”
太康帝气的额头青筋直蹦,谁把这么个东西放进来了!
他不欲大好?局面被破坏,也不能随便听信一个醉鬼,处置了与?阿布可儿关系良好?的崔俣,眼色示意了下身边老太监,老太监手微微一动,立刻有护卫上来拉陶应青。
哪知陶应青见人过来拉,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打开,作势要往自己嘴边放:“都别过来,过来我就?把这包砒霜吃下去?!”
护卫们顿时停住。
太康帝一张脸瞬间全黑。
他不能在靺鞨公主面前闹笑话,更不能草菅人命!
他挥了挥手,让护卫退下。
“贵妃呢?不是让她招呼女眷么?既是女人的事,来人,把陶应青带去?给贵妃!”
这种大场面,按习惯田贵妃是要坐在太康帝身边随侍的,此次因越郡王与?阿布可儿有冲突,太康帝心有顾虑,不想让田贵妃到前头来。
不想让人往前头来,他还不说实话,而是将宴会中?女眷分出来,让田贵妃在后头照顾。
以前这种事,总能两全,田贵妃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所有人满意,此次连招待的公主都是女眷,太康帝还故意这么做,怎么想的,谁都明白。
田贵妃不哭不闹,安静的接了差事,太康帝相?当满意,觉得这一回,田贵妃定也不会辜负他的信任,把事情处理的好?好?。
结果?,他失算了。
有小太监过来报信儿:“皇上……贵妃娘娘,就?在殿外,等候召见呢!”
太康帝眉一横,她来干什么?
可这么多人看着,他总不好?直接把人赶回去?。
“让她进来吧。”
田贵妃进来,走到太康帝面前,行大礼。
“臣妾无能,后面陶家?老太太闹起来了,怎么也安抚不下去?,说是……”她似是到此时,方才看清楚陶应青拿着毒药要磕的姿势,立刻闭了嘴。
可她再闭嘴,大家?也能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
都是陶家?人,闹的肯定是一样么!
太康帝眉梢一凛,第?一次对田贵妃表现不满:“些许误会,说清楚便是,何至于在国?宴上闹?”
“臣妾知罪……”田贵妃再次行礼,头抬起来时面色发白,楚楚可怜,整个人没一点气势,没一点自信,“臣妾实在是没有办法?……”
太康帝心内叹了一下。
也怪不得她。
后宫中?,皇宠是风向标,田贵妃凭着他宠爱,膝下两个儿子,一直风头无两,什么事都能办,可如今,她的小儿子被撸成光头皇子,关在天?牢,不知道能不能出来;大儿子虽只关在宫里,也派人守的死死,得罪了靺鞨公主,连这样的国?宴都不能参加,看样子要倒霉;她本人,连往日能露面的宴会都参加不了,怎会不让外面人轻看?
没了宠爱,没了儿子,没了权势,再聪明,也没法?让人心服了。
田贵妃语音幽幽:“臣妾是想着,理越辩越明,道越论?越清,与?其回避,不如正面说清楚,有皇上金口玉言亲自裁决,谁敢不听?”
相?处多年,她最懂如何以各种表情神态,微妙语态影响太康帝思考:“皇家?无私事,一切皆可揭开来看,臣民为何不可?今日把此事压下,会不会有人议论?皇上故意偏私?臣妾观公主殿下是个大气之人,定不会介意大安无礼。靺鞨同?大安联盟,想要的肯定也是一个清楚明白,敢于坦诚一切的盟友,而非花团锦簇,透着假象,不能交心的冰冷皇室。这天?底下,有谁能是完美?的呢?”
“可只要心中?没鬼,任何人都能顶天?立地,站在这阳光之下!”
田贵妃一番表演着实精彩,崔俣都差点忍不住为她鼓掌。戏演到现在,他哪能猜不出这是个什么局?
他以眼色安抚了下眉眼间透出丝缕戾气,显然已气疯的太子,又看了眼一边趁机用勺子舀菜吃,一边兴高采烈围观,满脸写着‘求精彩大戏’的阿布可儿。
既然万众期待,一战不可免,那就?来吧!
你?有算计,安知我就?没有后手!
崔俣理了理衣角,从容站起,走到大殿中?间,推手行礼:“遇人如此污蔑,便是皇上有意说和,在下也是不愿意的,在下愿当堂对质,还请皇上恩准!”
太康帝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不想丢面子,也不想太得罪崔俣,别说这位还有个半仙头衔,就?是同?靺鞨公主的关系,都得让他好?好?想一想,拿捏分寸。
崔俣主动站出来,还说他有意说和都不愿意,这是给他台阶下,把责任拉到自己身上呢!
“朕准了!”
太康帝当即高声大喝:“那陶应青是吧,你?站出来,好?生同?崔俣对质!”
陶应青把砒霜攥在手里,狠狠咬着牙站起来,对上崔俣:“你?害了我妹妹,就?得——”
崔俣截了他的话:“兄台这话好?笑,张口闭口我杀了人,请问我杀的是谁?”
“我堂妹,陶惜惜!”
“你?堂妹确实死了?”
“自然!没死我如何会无理歪缠,找你?偿命!”
“死了啊……”崔俣看着陶应青,眼睛微眯,眸色突的尖锐起来,“死在何时?何时?死时环境如何,可有目击证人?可有寻到凶器,杀人动机,可有请仵作验尸,出具验尸格目?可有报官,请官差捕头寻找线索,排查死者社会关系,问寻事件相?关人不在场证明?”
陶应青有些傻眼,不知道是被问懵了,还是被崔俣突然迸发的气场所慑,下意识答:“没……”
“什么都没有,就?指我杀人?和着陶兄一张嘴便是天?下公下,天?地正理?”崔俣嗤笑,“若如此,咱们大安也不需要设什么刑部派什么堂官了,拉着陶兄问一问,就?能尽知天?下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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