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他忽然顿住,扭头一指陈璧道:“我去朝阳院,你待在这儿着,不许跟过来。”
话一说完,脸色不禁更黑。
他要去哪儿,自去便是,何必向这狗奴才报备?
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他绷紧了连,不再看她,只大步转身而出。
陈璧站在原地,看着晃荡个不停的珠帘,满面迷惑。
*
大乔在暗室中等了许久,时辰越长,她的心也愈发凉,越等……越绝望。
这间暗室就像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她被困在里面,前后无援。
最可怕的,不是黑暗,而是当她在这黑暗中时,心头总会不停地浮现出不久前,严永华列数她罪状的那些诛心之语,还有在香山院被人押走时,周锦堂淡漠的眼神。
那些情景,在这黑暗里,尤为清晰分明,几乎是向她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叫她避无可避。
在这一片悄寂之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大乔一震,双眸亮了起来,飞快挺直了背脊,抬手去捋鬓边的乱发。
门给人推开,有一个人走到了她的跟前。
大乔仰头,看到暗影中那人飞扬冷厉的眉和?深邃黑凝的眸,喜不自禁:“将军!”
*
当年在英国公府,周锦堂十七岁,大乔还只有十岁。
他少年时就生得?星眸剑眉,看人的目光是那样淡而冷,全然不似富贵锦绣堆砌而出的公子哥。
很早以前,大乔就知道,周锦堂不属于英国公府,他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回她在树底下,隔着葱翠摇晃的枝叶望见他的情景。
他立在树上,修长挺拔的身体背靠着树干,两手抱胸半合着眼,看着懒洋洋的,似乎睡得毫无知觉。
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英挺的眉眼之间,勾勒出刀锋似的轮廓,美好得?令人心折。
那一年,大乔才十岁,在她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之间悄无声息地萌发了。
它?生根发芽,随着年月增长,渐渐在她心里长成密密的藤蔓,缠缠绕绕,不留一丝缝隙。从他娶妻,和?离,到后来自请出府,不知不觉中,她心底的旖思已生长为紫黑色的荆棘,遍布毒刺。
她望着眼前二十三岁的周锦堂,一阵恍惚。
他的眉眼,还是和从前一般。
大乔痴痴地低喃:“将军,奴婢从没有想要害人,奴婢……奴婢都是为了您好啊……”
周锦堂:“没有想要害人?”
他一嗤。
大乔目光一缩:“奴婢没有害她们……”
周锦堂淡淡望着她,并不出声。
大乔目光一定?,忽然扑上前捉住他的袍角,仰头望着他,神?色既渴切又?疼惜:“奴婢知道的,奴婢都知道……您一直就不喜欢国公府,奴婢也不喜欢那些人,奴婢懂您的,世子爷……”
因?为方才在兰殇阁那一出,周锦堂的心绪并不算好,眼下听大乔在此哭哭啼啼,愈发烦躁,抬起腿把人一脚踹了,厉声道:“老子可不想听这些,指使你到将军府的,到底是谁?”
大乔给他一踹,胸口钻心得?疼,既惊又?痛,全然没想到,周锦堂竟然会如此待她。
“将军,奴婢喜欢了您这么多年,您……您怎么能这样对奴婢?“
周锦堂拧眉。
大乔触及他眼底的冷锐,身子一抖,刹那间面色如雪。
她猛然间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当年她在枣树下遇到的那个少年郎。
虽然眉眼还是那么相似,可神态之间已透出一股冷冽威严,甚至还有一丝轻不可察的血气?。
在这短短的一瞬,大乔忽然醒觉,周锦堂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机。
她两眼发直,霎时间面孔扭曲,忽然不顾疼痛直起身子:“你这么对我,难道就是为了那个……陈璧?”
“她可是个男人,这是……不伦,传出去,会?叫天下人耻笑!”大乔扑上前,跌落在地,费力地去捉他的袍子,“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暗室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大乔忽然感到脖颈发冷,一个森寒得?几乎能滴血的声音,在她头顶缓缓响起:“你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送到~今天喝了两杯红酒,码字的时候感觉有点精尽人亡,只有一更~明日二更~
谢谢大家的评论,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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