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诺斯大概能知道这颗兽牙不普通,只是戴在身边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到这颗兽牙有什么用。
如果说拉达曼迪斯和萨尔佩冬——也就是他的两个兄弟,除了克里特城邦国王的名字之外还对他有什么贪欲的话,无疑就是这颗兽牙了。
就如同米诺斯不知道他的两位兄弟所掌握的礼物是什么一样,拉达曼迪斯和萨尔佩冬也不会知道米诺斯的这件珍贵的礼物是什么。
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米诺斯会随身带着。
所以他们会派人来找米诺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找不到人,找不到尸体也没关系,有机会的话顺着痕迹找到米诺斯的“遗物”也是好的。
米诺斯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瑟普斯,他还没有对瑟普斯信任到这种地步。
即便瑟普斯跟他相处的时候并没有露出什么贪欲来,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瑟普斯看起来虽然和善但却并不是一个毫无野心的人。
米诺斯能够感受得到,瑟普斯对于他那个败亡了的城邦还满怀抱负。
而瑟普斯恰巧教过他,有野心、有欲望的人虽然好控制,但绝不可轻易交托所有。
米诺斯觉得自己把这份防备心放在教授他这一切的瑟普斯身上有些可耻,但他还是满怀歉意的这么做了。
未来的冥府判官因为这份愧疚而始终想要多为教导他的这位朋友做些什么,可事实上,他似乎将事情越搞越糟了。
瑟普斯对于他这几天的消极怠工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却多少有那么些不高兴。
米诺斯蹲在蛇獴的洞穴旁边,敲了敲上边儿的石块,在蛇獴露出头来的时候直接把它拎了起来。
蛇獴被吓懵了,它黑溜溜的眼睛瞅着米诺斯,有些呆滞。
“你要跟他一起吗?”米诺斯问。
蛇獴回过神,抬头看着未来的冥府判官,一脸“你特么在说废话吗”的表情,抖了抖身上的毛,被米诺斯摁趴在腿上不动弹。
米诺斯沉默了好一阵,“我们大概要离开这里了,你要跟他一起走吗?”
话音刚落,蛇獴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米诺斯眨了眨眼,“你不想他离开?”
蛇獴瞅着米诺斯,打量着这小孩儿的小身板,视线最终停留在米诺斯的喉咙那儿。
从背脊升上来的寒意让米诺斯打了个哆嗦,本能的拎起蛇獴让它四只爪子腾空,眯着眼,刚想说什么,蛇獴却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发出类似兔子垂死的尖叫。
米诺斯愣了愣,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骤然白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豁然起身拿过石刀,将蛇獴放下,看着蹿出去转瞬不见的蛇獴,心如擂鼓。
而此时的瑟普斯,正蹲在一颗橄榄树上,手里的石刀沾着血,地下已经躺了一个成年男性的尸体。
瑟普斯对于亲手弄死了一个人还是颇有些恐惧,握着石刀的手有些抖,脚也有些不听使唤的发软。
而糟糕的是,下边还有两个成年男人,身材高大健壮,浑身没有奴隶的印记,却有不少伤疤。
按照瑟普斯的记忆中,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一座城邦里骁勇善战的顶尖的战士。
凭借突袭和蛇毒的优势弄死一个已经是极限了。
瑟普斯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他偷听了这群人说话好一段时间,确定了这群人来者不善之后,突然冲出去捅死了一个人。
结果瞬间就被他的同伴反应过来,一脚踢中了肚子,直接飞了出去。
还好没晕过去,瑟普斯想,还让他有机会反应过来爬上树。
他现在还有点儿想吐,感觉内脏都在震荡。
瑟普斯向下边儿想要爬上来的人晃了晃石刀,龇牙恐吓。
他想到这三个人的对话,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米诺斯那个死孩子居然还瞒着他这么重要的事情,今天要是一个不好,他真的得交待在这儿了。
如果他今天侥幸没死……瑟普斯顿了顿。
如果他没死,他非得揍死米诺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