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都能彼此不识也倒省了事儿,可若抖露出来……侯惜柔可不见得如表面一般好说话。
“妈你怀着我的时候,当真没有走漏风声?”戴舒彤心有所?觉,总觉得这?里边的事儿不会太简单。
十九姨太肯定地点头:“我连你外公他们都瞒着的,谁能知道。”
“那你不知道爹……赵初梁攀附的就是侯家小姐?”
“我当初都给伤心坏了,就知道他是找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姐,那家人可以供他出国游学,哪儿打听那么多。”
十九姨太进?了戴公馆以后,更是不关己事不开口,恨不得把?赵初梁从自己脑子里边挖出去,有关他的事情自然也不在意。
赵初梁和?侯惜柔大概也是各取所?需,两人有了孩子之后,赵初梁就得偿所愿出国了,而侯惜柔依然还是侯家的千金小姐,有资格继承侯家的家产,还有一个儿子作为后盾,可谓计划周全。
这?么多年,两人都没有见面,十九姨太也没想到,就在戴公馆隔壁,还有这?么一层血缘的牵扯。
戴舒彤觉得这?次的身世比不是戴公馆九小姐还烧脑子,想来想去都难以接受。
时固见他们娘俩久久不回?来,也寻了出来,见戴舒彤失神怔怔的,触了下她的脸道:“你不是没喝酒么?怎么看着也恍恍惚惚的了。”
“我有点不舒服。”戴舒彤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侯黎父子了,眼下还是避一避为好,而且看她妈的样子,也是不愿意相见的。
再者说了,见了面又能怎样,若是在这样的场合上让侯惜柔瞧出来端倪,不是给她没脸么,到时候小事都要变大事了。
戴舒彤有点愁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固直道:“那就先回?去吧。”
“这?样提前走了,侯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不过走走场面,她不会那么在意。”时固说罢,牵着她往里走。
“唉……不管了,今天就借你狐假虎威一下算了。”戴舒彤在门口的时候又拽住他,“还是别走正门了,我们去跟侯夫人说一声从后面走吧,我看见里面人多就头晕。”
时固姑且也不细问,一切都依了她。
十九姨太踩着小高跟,颠颠地跟着他们出去,坐上汽车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
时固见戴舒彤还拧着个眉,好像并未放下心一般,觉得这?娘俩怪有意思的。
“有什么犯难的事儿解决不了,跟我说说?”
戴舒彤刚一看向时固,就被十九姨太背地里拽了把?袖子,挤眉弄眼地暗示她不要说道这?些丢人现眼的事了。
戴舒彤默不作声地回给时固一个表情——我妈不让说。
时固了然,没有再问。
等把?娘俩送回?家,十九姨太因着喝了两口酒,心里多少也有点不顺,就先上楼休息去了。
时固看着戴舒彤怏怏地摔在沙发里,挨过去才问:“说吧,到底什么事?”
戴舒彤有什么事儿都是不瞒着时固的,所?以方才不过是在她妈面前缓缓罢了。
“我说了你别笑我,也别发脾气。”
时固觉得这?哪儿跟哪儿,自己又没那么情绪化,笑也就罢了,干嘛还要发脾气?
戴舒彤生怕给人听见了,坐起身手拢着嘴便去跟他咬耳朵。
她沁着花香的气息喷薄在耳边,时固忍不住动了下肩膀,强忍着把?头朝她歪过去,让她尽量够得着。
时固原是一脸兴味地听着,听到后来脸色也变了,比戴舒彤的眉毛疙瘩都拧得厉害。
“怎么办?我想继续瞒着不说也就罢了,可今天这生日宴实在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对于侯黎叫戴舒彤“姐”,时固已经很有意见了,如今还真成?了姐弟,心里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认了那个弟弟你也落不着什么好,不认。”
戴舒彤急得打了他一下,“我的重点是这个么?你在这里吃什么闲醋?也帮我分析分析侯惜柔那边。”
时固这才正经起来,想了想道:“其实你若不打算认赵初梁,也不必过于理会侯惜柔怎么想。”
戴舒彤有些不明白。
时固继续道:“假设如你所?想,侯惜柔不知从哪儿知道你就是赵初梁的女儿,故意邀请你们娘俩儿来,目的也不过是让你知道你跟侯黎是同父异母的姐弟,牵扯一层血缘关系罢了。”
戴舒彤越听越糊涂了,“可是为什么?侯惜柔应该很不待见我们才是。”
“那也未必,她现在可是巴不得呢。”
戴舒彤听时固这话,想到侯惜柔对他不一般的态度,脑子里也转过来一些,不由撇嘴道:“说到底,还是你这?个蓝颜祸水……”
“我怎么就祸水了?”时固不服气。
“没你侯惜柔也不会待见我们啊!”戴舒彤现在觉得,被侯家那个女强人待见,还不如不待见的好。
“她的目的也不过是让侯黎跟你绑紧一些,从而在我这?里好说话而已,说白了跟你们娘俩没什么关系,所?以不用太担心。你要是想认爹就认,不想认就装不知道。”
戴舒彤犯难:“真要像你说的,我要装着不认,侯惜柔不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会找机会跟她摊牌。”
戴舒彤现在觉得自己脑子里是一半水一半面粉,晃一晃就成浆糊了。她也想不来法子,见时固这么笃定有信心,干脆往沙发上一瘫,又咸鱼了。
时固笑了一声,觉得她这愁一时就放任的心态也是挺难得的。